佐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有赌局在身,但这……说来话长。”
血族的圣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话说回来,你让我给凡特他们再一次机会,但生死是地狱之君的事情,我能做什么?”
“如果作为凡特的血族死了,爱尔便完成了七日之约,从道理上他可以活下去。请您将凡特变回人类,这样他血族的生命消逝了,却可以作为人类,与爱尔一起正常地生活下去。”
该隐犹豫了一下,“血族的变化是不可逆的,你不知道么?”
佐看着该隐,似乎十分确信他刚才的话不过是在搪塞自己。
颀长的沉默后,该隐突然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那笑里带着几分怪异的扭曲,“分明是你全胜的一局,你却要放弃。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好吧,这次我就破例。我倒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会是怎样的收场。你与我今日在此再会,注定你的旅程里,会与我再次会面。”
佐不明白,她明明是第一次与该隐相见,他却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样一段如此的话。不过好在该隐默许了佐的请求。当佐和V回到时空的间隙里,他们看到了爱尔和凡特后来的故事。
【Finale】
爱尔继续向前走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受伤的左脸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地灼疼,他似乎能感到生命逐渐离开自己。但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小时,他却还活着。身上凡特的重量似乎减轻了,而他脸上的伤也好受了许多。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树林的边缘,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向宁静的水塘看进去——自己的倒影恐怖非常,原本可爱的脸庞左边是一大片狰狞的疤痕。他险些被自己吓到,然后他看向身侧的杰埃让先生。在月光下,年轻的血族发生了骤然的变化。他的伤口快速地愈合了,而时间却也飞快地在他身上流逝着,他在数秒中就开始变得衰老——缩小的身影,苍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褶。
风中,爱尔似乎能隐约听到该隐的声音,“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凡特如果还是人类,他已经将近八十岁了。或许没有几年可活了,而你也要背着伤痕活下去。你可愿意吗?”
爱尔再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此时,凡特在爱尔身边轻轻动了一下,肩膀传来的温暖让爱尔不由微笑。
他当然愿意,如果一直得不到与他人的交互,永远感不到来自他人的温暖,那样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呢?即便要拖着残破的身体,只能与凡特再相处很有限的时光,但只有能为他人付出、再被他人所需要,这才是生存过的证明,爱尔如此坚信着,心里就又充满了力量。他再次背起了衰老的凡特,继续向前走去。
Story VI
【黑色玫瑰】Borgia Rose
时空的间隙中,宽大的榕树下。白衣的少女和黑衣的死神等待着下一场赌局的开始。
在时空的水镜前,V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历史。
佐对他说,“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的目标吗?”
V侧过头,毫无生气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对那个该隐最后的话有些在意,所以去翻了翻他的过去。”
“哦?怎么回事。”佐感兴趣地凑到他的旁边,她身上的温暖让黑衣的死神不由怔了一怔,随即向另一侧躲了一躲。
“该隐有一个妹妹。奇怪的是,二人同为血族皇室,该隐一直生活了千年有余,而他的妹妹却总是在一次次地转世。”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找到原因。不过,在她的每次转世,该隐都会化身为人与她相遇。他们看起来是被诅咒了,但不知道具体的诅咒是什么。但就我的观察,那个女孩应该我们独具的最佳目标。”
“算了,那位血族前辈毕竟曾经帮过我们。”
V看向佐,灰色双眸里不带有一丝温度,“你犯了两个错。首先,该隐才活了千年多一点,我作为死神就已经有三十三个纪元了。地狱里以十三次钟响为一节,一万节为一个纪元。一次钟响和人类的半天时间差不多,所以谁是谁的前辈?其次,该隐或许帮过你,但他可没帮过我。”
佐怔了怔,“你原来那么老了?”
“谁老了!死神身上时间是不会流动的。我们的旅程乱序地存在于人类的时空中。”
“好吧,好吧,既然目标是你决定的,我就悉听尊便吧。”
V瞪了佐一眼,随即将手伸向了时空的水镜。
“那就从他们的某次转世开始,这是发生在罗马的故事……”
(1) 罗马的波尔金家族
1497年6月,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罗马街市却依然喧闹。熙攘的人群中,静悄悄地行驶过一辆朴素而狭小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