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看着他,笑眯眯地说,“我来帮你咯。”
随即她咣地一声摔到了甲板上。希泽从未想过她会真的跳上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芙蕾拖着尾巴艰难地向希泽移动过去,一边移动一边说,“等我解开你的绳子,你要陪我玩。”
就在这时,躲在甲板四周的船员们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们猛地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狠狠地按住了芙蕾。芙蕾大惊,她剧烈地挣扎着,发出凄惨的叫声。这叫声与她的歌声不同,穿透力极强,瞬间就到达了水底、其它海妖所在的地方。
希泽突然反应过来,他大声地喊着、做着口型,命令水手们全力离开这片海域。
三支战船快速扬帆,在海妖们浮上水面之前离开了大雾弥漫的海域。
芙蕾变得十分惶恐,她的皮肤原本很滑,但是随着离开水时间的增加,变得逐渐干涩起来,船员们的碰触使她觉得异常疼痛。她看着船员解开了希泽身上的绳索,恭敬地叫他船长、向他问候着。
她难过地看着他,嘶哑地说,“陪我玩……不是说陪我回大海……”
船员看着她,调笑地说,“这海妖好像还在说什么呢。”
“看她可怜楚楚的样子。”
因为离开了水,芙蕾唱不出歌,也说不出话了。她说的话在别人听来就好象“嘶嘶”的声音。希泽垂眼看了看她,吩咐说,“别玩了,全力驶出这片海域。”
“这塞壬怎么办?”
希泽顿了顿,“先收起来,我好好想想。”
水手们把芙蕾塞进了船上的忏悔室里。
忏悔室长宽高均为一米,芙蕾在里面被卡住,完全动弹不得。最凄惨的是,她一点水都没有。明明耳边就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明明熟悉的浪花就在拍打着身侧的甲板,她却就是碰不到。晚上,水手们在甲板上唱歌做乐,芙蕾在黑暗的忏悔室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那一晚,芙蕾死在那狭小的空间里。
死前,她想,那个大骗子船长希泽。如果她能活下来,她一定要让他葬身海底。
“我可以给你七天的生命。”
芙蕾睁开眼睛,禁闭室不知何时打开了,月光下的甲板上一片静默,吵闹的水手们不见了,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对少年少女。V穿着十六世纪海贼的黑礼服,戴着一个单只的眼罩,银色的头发在夜色下晕染出星色的光芒。而佐则依然是一袭白裙,沉默地跟在V后面。
芙蕾眨了眨眼,没说话。
“七天后,你可以选择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我当然要继续活下去,我现在就可以选!”芙蕾焦急地说。
V满意地点点头,“好,你可不要忘记了。”
佐跟在后面补充道,“但是规则是一命换一命。你要用最后出现在你脑海里的人的性命,换取你的未来。”
芙蕾怔了怔,最后在脑海里出现的,不就是那个大骗子船长。
她的唇勾起了一丝美丽的弧度,“正合我意。”
那天晚上,希泽和他的船员们喝酒喝到天泛起了鱼肚白。早上起来的时候,希泽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一天晚上抓到的小海妖。他晕晕乎乎地走到禁闭室,却失望地发现她已经逃走了。他想,这种生物果然是很特别,门锁得这么结实她竟然也可以逃走。
当天,希泽的船队停靠在摩纳哥的一个港口。
希泽打算在这里停留数天,筹备对意大利卡拉布里亚海岸的偷袭。
晚上,希泽的副手说服他来到了港口附近的酒吧。水手每次停靠岸边总少不了饮酒作乐,再把玩命赚来的票子豪爽地砸在女人身上。而妓女和水手打交道多了,地中海域上的大小的事情自然总是会知道些。
希泽乐于逢场作戏,他想知道卡拉布里亚海岸的大家族萨瓦尔多船舰的情况。
酒吧门口立起了牌子,老板说今天新来了北部的舞娘。这个舞娘充满异域风情,还曾经为奥斯曼帝国的苏莱曼大帝献舞,后者差一点将她留在自己的后宫里。类似这样吹捧的话希泽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以他对那个贪婪的苏丹的了解,他想要留下的人,不可能现在还出现在摩纳哥的港口。
这不是他的目标,他想认识的是在这个酒吧待得够久的女人。
但他的副手们不这么想。
晚上酒酣耳热之时,老板隆重地请出了带着面纱的少女。那一刻,酒吧里所有的船员、劳工、旅客都拥到了舞台旁边。希泽的副手也心急地说,“老大,就让兄弟们先去看看。”希泽没办法,只好随着他们一并坐到了舞台前。
少女出场时并没有音乐的伴奏。她的手腕、脚腕和腰上都系着小小的银铃,随着她的每一个步子有节奏地发出响声。她的皮肤洁白而美丽,被深蓝色的土耳其舞娘服装映衬得格外娇嫩诱人,这让场内所有男人的眼睛都像带着勾子一样狠狠地钉在她的身上。舞蹈到了最高潮,少女开始在原地快速地旋转着,腰部的银铃发出沙沙清脆的声音,整个酒吧里更是一片疯狂地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