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叫,万里也发现了包大同的异常。
“没想到脑袋缺根筋的人也会生病!”他拍了一下包大同的肩,动作很惊,充满了安慰之意,哪想到包大同竟然抖了一下。万里神色一暗,“你不对劲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过没事了!”包大同有些烦躁,站起身想离开小夏和万里的包围,但才一站起来,身子就晃了一晃,几乎跌倒,同时一股说不清的感觉直袭了他的头。那不是疼痛,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好像身体从内部裂出了一道道小细纹一样。
“小心啊!”在他就要跌倒之际,小夏抱住了他的腰,但被他带得一趔趄。
“喂,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的样子不像没事。”万里扶住他的肩,支撑住他的重量,“你是生病了还是受了什么偷袭而没有发觉?”
包大同想说话,但另一波酸麻再度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站都站不稳了。
小夏伸手抚抚他的额头,却被浸在手心上的冷汗吓了一跳,这让她万分紧张。她还没见过谁在一眨眼间流那么多汗的。
“你扶他坐一会儿,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要。”包大同抓住小夏的手,“我不去医院。”
“这时候你不要耍孩子脾气好不好。”小夏试图掰开包大同的手指,但他就是紧握着她的手腕。
“你这样会挂的!”看着他越来越差的脸色,万里也有点急了,“要死也要等整治完这些邪灵再死!”
“不是——你们不明白,我没有生病。”包大同喘了一口气。
“那么是昨晚你受了袭击了?”万里问,“说出来听听,这没什么好丢人的。这回遇到的邪灵那么厉害,就算是阿瞻,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也要吃亏。”
“不是。”包大同咬着牙摇头,“好吧,看来我自己解决不了。先扶我上楼,我说给你们——听!”
他坚决不肯上医院,万里只好把他背到楼上。
“你们也知道,这妖邪那么厉害,输给她,甚至让她拿来塞牙缝,我也没什么丢人的。”包大同上楼后似乎好了一点,“可是,真的和那个没关系,因为昨晚之前我就觉得身体不对劲了,而且我敢肯定这不是生理上的疾病。”
“那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小夏焦急地问,“不是生理上的疾病,难道是中邪?你又说不是吕妍母子的事,那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中邪啊?”
包大同苦笑一下。
他本想自己搞定这件事的,所以一直试图平息身体内不顺畅的地方。他以为他可以,哪想到那种不适感突然来势凶猛了起来,让他明白这一次他必须要依靠别人了。
“你们回来前,我检查过自己周身的气息,并没有外邪入侵,这就说明——是自损。”
“什么是自损?这是什么怪病?”小夏问。
“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结果损害了自己的三魂七魄。奇怪的是,自从身体开始不对劲,我就开始回忆,但还是想不出我这几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小夏和万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面面相觑。
“要怎么做才能医好?”万里比较冷静,“你说,我们照着做,无论多难,一定帮你办到。”
“找到我自损的原因就可以弥补。可是——”包大同话说了一半,就起身去拿他的小木箱,然后走去了小夏的房间,在小夏和万里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脱光了上衣,颤抖着手分别在印堂,胸口檀中穴、双手手背和双脚脚心画上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符咒,最后掀开床单,坐在床上,好像打算上床睡觉。
“长话短说,我可能坚持不住了。”他咧嘴笑笑,露出那两颗超级正太,又超级可爱的虎牙,“从早上我就在试图抗衡,可是伤情显然比我想像的要严重。”
“你你你——是什么意思?”小夏六神无主地说,“你不是说你要——死吧?”
“那倒不会。”包大同还是一脸平静,好像在说别人,“可是和死了差不多,你们不要怕。”他喘了口气,因为出汗,符咒有些融了,像血一样淋漓下来,“这就要看我的朋友得不得力,还要看阿瞻是不是和你们说的一样聪明了!”
“什么意思?”
“告诉他,我是自损。”包大同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很费力了。
“这就行了吗?我是说——喂喂,包大同!”
在她的惊叫声中,包大同突然软倒在床上,仿佛一座小山突然崩塌。
“包大同!包大同!”小夏吓坏了,大声叫着包大同的名字,使劲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让他醒来。在她心中,包大同一像都是精力过剩的,此刻突然见到他这副模样,让她一时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