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关正现在去攻东方!
焦急之中,他把心一横,轻声念动咒语,然后大喊一声,“小夏,放手!”随着“哧哧”的破空之声,他一下就收回了小夏一直拿着的残裂幡。
手中感受到金属的微凉,他再一次把它对准正西的方向祭起,“你别逼我收你!”他冰冷而强势的说,“你答应帮忙,就要听我的指挥,不然我不管你有多少年道行,也不管你曾经多么行善,违背我的,我绝不客气!”
段锦那边还是一团死寂,他说的话好像融化载了空气里,没有任何用处。而耳边“哗哗”的趟水声更响了,表明关正已经到了水潭的中央!
阮胆面向正西方,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那森森鬼气不散,知道段锦并没有离开,但她就是铁了心不帮忙。
他一狠心,把全部的灵力、念力和法力全集中在残裂幡上。
随着他一声大叫,残裂幡骤然变大!这一次不再是半人高了,而是足有一人多高,金属质地的幡面上流动着红褐色的微光,好像水波纹的一样,对着正西方卷起了强烈的旋风!
因为他太焦急了,不知不觉中,被封印的能力又释放了一层!
第六十一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上)
段锦惊叫一声,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她也算了得,面对着对于魂体有着绝对力量的残裂幡没有立即被吸进来,而是在光明符的照射下,像一只红色风筝一样飘扬在半空中,抵抗着、挣扎着不肯被收回。
她以为阮瞻还是多年前那个略有异能的毛头小子,没想到短短十年光阴,他竟然变的如此强悍,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当即有些慌乱。
“你把我拘到幡里,你的阵就破了!”她尖声叫。
“那是我的事!”阮瞻依然态度强硬。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又施了一点力量在幡上。
他不愿意这样,毕竟段锦是他请来帮忙的,而且在他祭出残裂幡的那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凭他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制住段锦。制服她也就意味着破阵,那么他周密计画过的围捕行动就要失败,甚至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可是耳边“哗哗”的水声催命一般的响,她又坚决不肯帮忙,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这一次,段锦几乎是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被拉成长长的一条,像被拧过的碎布一样,可她还是倔强着不肯认输,勉强支撑着。
而身后,水声显示关正就要到岸边了!
“你答应过会与各方配合,把那混蛋困在阵里的。”阮瞻说,心里急得要着火了,声音还冷静如常,“生门被破,此阵必亡,你这背信忘义之徒还留来做什么!”
“我没有!我不是!我在守阵,没有离开!啊——”段锦叫出声,差点被拉出她镇守的西方之位。
“强词夺理!”阮瞻说着,冒着要吐血的危险,继续加大力量,“这十年你算是白修了,放了他就是害更多的人。你罪孽深重,就算再修一百年也洗不清,不要想为那些枉死的人祈福,也不用意图为你的儿子聚灵了!”
他这话说的太狠了,正好刺到段锦的痛处!
她一直努力修行,就是为了赎回自己的罪孽,并把她的孩子那散得无影无踪的灵气重聚起来,哪怕只有一丝半缕不成形的魂魄也行,为此她苦修千年万年也在所不惜。可如今却为了一点仇恨的执念而堵死了她唯一的解脱之路吗?她心里一犹豫,力道即松,马上就守不住她的正面之位了。被吸到距残裂幡只有几米的地方,那身华丽寿衣的红色衣角已经触到了金属的幡面上。
同时,四方阵内的空气开始异常地逆向流转,带动着那黑雾横向卷起。这意味着由于段锦的离位,这四方阵即将告破。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
此刻他拼的不仅是力量,还在拼心理。他明白地听到水声停止了,知道关正是在判断、在考虑是否不要去费力攻击正东方的万里和小夏,而是保存实力,等这个摇摇欲坠的阵法崩溃,再大摇大摆的离开;而段锦则在犹豫和挣扎,在服从与顽抗、报酬和解脱之间左右摇摆。
这就好像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迎面开来两辆高速驾驶的汽车,哪一方也不肯让路,那就要看谁面对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退缩,敢于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迎头狠撞上去!
几秒钟的时间,却像几个小时一样长!终于,在冲撞到来的一刹那,阮瞻胜利了!
段锦在要被吸入残裂幡里的一瞬间,结印释放了阳眼的力量。只见一道极细但又极亮的光线一下子穿透了这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直指向天空,好像一柄匕首一样尖锐而无情,把这黑雾豁出了一道极深、极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