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缠着石头,怨魂缠着恶鬼,无法形容的挣扎扭动、激烈缠斗,然后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石头和人皮都裂成碎块,怨魂和恶鬼也都消散开,一付同归于尽的场面!
与此同时,阮瞻已经抓起血木剑,对着从遁圈逃出的两人,直刺了过去。然而终究晚了一步,只听到杨幕友的惨叫远远的传来,两团灰魂却没了踪影。
阮瞻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他如今去追杨幕友还来得及,可等他消灭了这一对死灵回来,顾与方就会灰飞烟灭。一瞬间的踌躇,还是让他选择了先救人。至于以后的威胁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先用血木剑一剑消灭了准备逃脱的老鬼,然后把剑交给万里拿着,自己虚空画符,口中默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
他的双手用力地聚着,仿佛有极大的力量往外拉,而他拼命地往回收一样,由于身体不属于自己就更加费力。但他倔强的拧着一肌劲,发誓一定要救回顾与方。
散在四处如荧火一样的微光在空中飘荡着,被各种气流吹得乱舞,象是要绝望地离开,又象是充满了留恋,一会儿飞回,一会儿又远走。
“回来!给自己一个机会!”万里在一旁帮不上忙,只好大喊一声,做他擅长的心理工作,“你打拼了一生,却在死的时候要逃!”
他盯着空中的散魂,见它们仍然杂乱无章的跳动,恨不能把它们抓在一起,一边的阮瞻则依旧执拗地向内聚力。
半晌,散魂终于飞舞的规律了起来,最后聚在了一起。阮瞻伸手握住那个虚无的光晕,长出了一口气,努力站稳。
“把衣服脱下来!”他对万里说。
“为什么是我脱?”万里反问,但手下并没有闲着,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和阮瞻相交多年,当然也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魂魄没有容器是不能长期飘在外面的,除非是恶灵或者是有法术的。
阮瞻不说话,把魂魄压制在那件衣服里。
“你看着这里,我去追杨幕友!”说完不等万里回答,就窜了出去。
他知道杨幕友受了重伤,法力大减,也许会有追击的机会,所以急忙赶出来,循着那渐渐淡去的鬼气一路追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感谢自己可以沟通阴阳,能见人所不能见。
差不多都快出了密林时,终于觉察到了地面上的一丝绿光。他两三步追上,用力把血木剑插入地里,感觉剑身抖个不停,听到杨幕友的惨叫和怒骂,然后遁光又远了去。
他可真能逃!
阮瞻竟然有点佩服杨幕友了。虽然血木剑两次都没有打正他,但也确实扫到了,可他竟然只伤而不死,看来真的是法力和道术俱佳,可惜却去做了恶事!
一条小溪挡在他面前,他眼着遁光就在水底。小溪清且浅,在已经发白的天空下看得很清楚。他抬脚就要走进水中,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力往后仰,几乎一跤跌倒。
这个人真是阴险!
他追击得太急,差点忘了他现在是石体,而且这种怪石有一种奇怪的特性,非常怕水和火,而自然界最是水火无情,所以它才会稀少到只在传说中才出现,不知道杨幕友是怎么弄到的。
遇到火,它会被完全焚化;遇到水,它就会吸满了水,直到沉重得无法动弹!然后会象植物一样腐烂。
杨幕友竟然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他引入陷阱!
遁光在水下停留了一会儿,见阮瞻没有上当,又向着小溪的对面去了。阮瞻见状忙找了个较窄的地方,一跃而过,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又一处山洞。
山洞黑且深,有许多尸骨,有动物的,但更多的是人类的,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和阵阵恶臭。可阮瞻顾不了这些,深入到了最深处。
“你非要杀死我不可吗?”被逼到角落的两条灰影哆嗦着。
阮瞻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一直和这死灵斗,不想让它伤害别人,伤害小夏。现在它这一问,让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它和他一定有渊源,也许会解开父亲离世之迷!真的要杀了它,永远无法知晓曾经的秘密吗?
“我还知道你的身世,你是五岁那年被个鬼送到从你父亲那里的,是吗?”
“你到底是谁?”阮瞻象被刺了一下一样,尘封多年不愿提及的往事又回到心头。
“放过我,你会有机会知道的!”杨幕友突然笑起来,然后在阮瞻的震惊中,和洪好好一起象水一样渗下了地面。阮瞻这才看到地上原来是有一条裂缝的,一定是这天性谨慎的死灵事先安排好的。而且,在他们消失后,又涌上了几个魂魄,惊恐万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