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庭闻言,只含笑道:“各有所求,各有所得。为名太苦,执庭不愿有名。”
“说得也是。”连兮微道:“不过则存这么行事,早晚要惹出麻烦来。”
“何必担忧呢,早晚要经受挫折的,只有经受了挫折,他们才能褪去现在的轻浮。”执庭认真道:“则容虽然看似稳重,其实心思太重太杂,如今的沉稳不过是无根之萍,只要经受一点风雨摧折便会失序,所以他需要不断的打磨,历久之后才会坚韧。”
“而则存,他头脑聪颖,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因为聪明人总是更容易被自己的聪明害死。我教导了他这么久,他仍旧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可见只有经历过一次重大的挫折之后,再经历长久的沉寂,他才能真正成熟,学着去背负责任。”
执庭看的透彻,连兮微觉得他说得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师弟的未来。
“我看你说师弟们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那你自己又如何?”连兮微道。
“我自己……”执庭沉吟片刻,回答道:“最好的结局大概是一生漂泊。”
连兮微闻言有些诧异,在她看来,执庭性格好,又有能力,不管在哪里,定然都会过的很好,而且有她在,有瀛洲在,那漂泊二字又是怎么来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有师父在,你就永远有能归来的地方,所以这漂泊二字怕是不对。”
执庭却也没有坚持自己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师父说的是。”
给连兮微倒了一杯灵茶,执庭换了个话题,“近些日子师父一直待在瀛洲不曾外出,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连兮微:“……哈哈,怎么会有什么事,为师就是怕你两个师弟下山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所以特地来陪你啊哈哈哈。”
执庭:“‘原来如此,多谢师父关心’虽然我应该这么说,但看师父反应,果然还是遇上了麻烦,或许说出来,徒儿能为师父分忧。”
连兮微放下茶杯,目光飘忽的望着落下的竹叶,就是不对上执庭的视线,用行动表示了不想说的意愿。师徒两坐在这还没交流出个结果,忽然传来了前山通报,说是则容则存二人回山了,带着苦主回山的,要请她这个当师父的做个裁夺。
“这是怎么一回事?”连兮微坐在主位,微抬下颌,语气冷然的问道。
一名眼中精光闪烁的中年人带着一位少女站在左边客位,则存则容二人则是站在右侧。
“熹微剑主,久仰了。”那中年人拱手道:“我乃魂落山刀魂庄庄主混千元,这是我的爱女混纷飞,今日我父女二人冒昧前来,乃是想求一个公道。素闻熹微剑主乃正道魁首,大公无私,想必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连兮微不为所动,直接道:“请细说究竟。”
混千元薅了一把胡须,叹气道:“这事说来也不怎么光彩,兮微剑主你这位徒儿则存,闯入我刀魂庄,轻薄了我的女儿,如今我女儿清白已失,则存却不愿负责,只能请兮微剑主做主了。”
连兮微闻言,看向则存,“则存,此事始末,你说。”
则存满脸委屈,好似早就憋着一肚子话,如今听师父问起,他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师父,则存冤枉!我根本没动这个姑娘!”
“我先前和兄长遇到了一只依附人身的诡皮妖,追了它三日,追到魂落山它就不见了踪迹,我们担心它会祸害庄里的人,就偷偷进去查探,谁知道我查探的时候来到这姑娘的房间,她忽然就跑出来拉住我,哭着跟人说我对她、对她做了那种事!”
则存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又不喜欢她,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连兮微又去看混千元,“混庄主,你有没有查证此事?”
混千元:“……这……”
则存又道:“他当时听到那姑娘的话就准备把我们抓起来,还出动了整个山庄的人将我与兄长围困在一片断崖,差点将我们逼死,若不是知晓了我们的身份有所顾虑,恐怕我们现在就见不到师父了。”
那混姑娘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对着则存说:“你不愿承认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污蔑我们,如果不是你真的做了那种事,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害你。”
混千元见女儿哭的委屈,方才那点疑虑又被抛到脑后,直接对连兮微道:“虽然你瀛洲乃是大派,但我混千元也绝不怕事,若是你今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要维护自己的徒儿,我混千元定要将你师徒恶行散播于世!”
则存:“你!你不讲道理!”
连兮微定定看着那姑娘,忽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