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兮微肃然道:“渠长老一脉之人,虽不是人人皆罪,但他们一脉确实藏污纳垢,我外出时偶尔见到以瀛洲弟子身份作威作福的,大多都是渠氏一脉。如此,兄长你说,我还能继续纵容他们吗?今日拔除这一个恶瘤,我并不后悔,临巳兄长你就是行事太过束手束脚了。”
商临巳闻言,眉间愁绪愈重:“罢了,你一向如此,想做的事谁都劝不动你。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也不好一直说,否则说多了,恐怕要被你厌弃。”
连兮微赶紧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是我失言,兄长喝茶,千万莫生气,兮微怎么敢厌弃你。”
说罢又起身在一侧敞开的花圃中,端来一盆素心花放在桌上,对着花扇了扇:“来来,兄长快闻闻你最爱的花香,心情好了,就不要与我计较。”
商临巳终于笑出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当兄长愿意与你计较,我是担心你把渠长老得罪狠了,日后他会对你不利。”
连兮微不在意道:“只要他敢出手,伸一只手我便剁他一只手,有何可惧。”
“不说这个。”商临巳的目光在她肩上伤口停住,“既然你不想回瀛洲,不如就让我带你去找岱舆的药师看看,不然我无论如何都不放心。”
“这……”连兮微不太想答应,去看了药师,定然又要吃那些灵丹灵药,但是见到临巳兄长满含担忧殷切的脸,她也不好拂了这份好意,只能答应下来,“那好吧。”
二人出了商临巳的得清峰,走在路上,连兮微又收起先前的随意和笑脸,拿出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这实在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她最近名气实在太大,对她好奇的人太多,连走在岱舆仙山中,都会被人围观。
周围的岱舆弟子们虽然看上去都好像在做自己的事,但连兮微感觉得到,那每一双眼睛都在或隐蔽或明目张胆的看着她和商临巳。
“是那个修仙界第一美人,瀛洲仙山的少山主!”
“真是美如当空皓月、兮微晨露……可惜了。”
“是啊……怎么就是临巳公子的未婚妻呢。”
连兮微听到这些窃窃私语,眉头一皱,手中已经凝聚了几道剑气,却被商临巳一把按住。连兮微扭头,商临巳对她摇了摇头。
两人离开人群聚集之地,商临巳这才放开她的手。
“兮微不必生气,我已经习惯了。”商临巳叹道:“我资质不好,修为不高,在修仙界中没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作为,比起你差远了。不仅如此,就连在岱舆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比不上临朝和临政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这样无用的我却与你订下婚约,因此被人嫉妒中伤实在在所难免,这些话已经很客气了。”
见商临巳神情中带着悲切,连兮微更加生气,问道:“临巳兄长,你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是谁?又是你那两个好弟弟?”
“不,不是。”商临巳立刻否认道:“无人欺负我,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先去替你看伤。”
连兮微却不愿这样轻易放过,追问道:“肯定是他们又找你麻烦了对不对?我知晓临巳兄长心善,不愿与亲弟弟计较,但是你这样一味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我去替你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再不敢找你麻烦。”
商临巳拉住她,露出哀求神色,“兮微,他们是我的血脉亲人,虽然他们并不尊重我这个哥哥,但我还念着兄弟之情,所以还是算了。而且父亲那么看重两个弟弟,你要是和他们起了冲突,父亲也会生气,我不想你因为我与父亲闹矛盾,而且说不定会影响父亲和连郁上仙的交情。”
连兮微听了这话,心中对他两个弟弟和父亲更为厌恶,“临巳兄长你顾念骨肉亲情,他们可曾顾念你?上次兄长受了那么重的伤,若不是我恰好来看你,恐怕你会就那么死在得清峰,这样的父亲和弟弟,你……唉,算了,你与执庭一个良善一个念情,都容易被欺负。”
不欲让商临巳为难,连兮微止住话头,心中却决定要为自己的临巳兄长彻底解决此事。
在岱舆住了几日,连兮微伤势好转,便告辞离去。刚与商临巳分开,她便找上了商临朝和商临政兄弟二人。
商临政见到连兮微到来,脸上一喜,随即又板起了脸,“瀛洲少山主竟然有时间来找我们兄弟,看来又是那个废物大哥在你面前哭诉了。”
连兮微不客气道:“对临巳兄长客气一些,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说罢她长剑指向商临朝,“还有你,商临朝,奉劝你莫再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商临朝也不收回在她身上四处流连的目光,吊儿郎当的一摊手,“兮微少山主,我们的未来大嫂,小弟用什么眼神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