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舟应该过的很好。他沈静老于世故,什麽事都处置得妥当。
汉青……应该也很好吧。辉月如果照应他,他应该会过得稳当。
行云去见辉月,会说些什麽?当然,不会说遇到我。
无聊的猜测了一会儿,我找不到喷壶之类的东西,于是拿了个小盆子装水浇花。院子里小小的一口井,汲出水来清凉干净。看那些鲜绿的叶子被水一一的打湿而显得顔色更加浓翠,觉得心里有纯然的喜悦。
不知道小空怎麽样了。
可能会问起来我去了哪里吧,不过也许不会问。好多天他都不跟我打招呼说话了。离得老远,明明看到了却会把头别过去当没看到,然後跑开。
不是没想过把他抓来打一顿屁股,然後好好告诉他,我和行云之间发生的并不是污秽的事。行云爱我,我也……爱他。
但是,总是迟疑,然後,机会就过去了。
中午我升火烧了点饭,配着腌菜吃了。然後烧了水,还找出一点茶叶。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是闻闻味道还是应该可以喝的。
一边刷洗茶具的时候,一边想着行云可能什麽时候会回来。也许辉月会留他用午饭,然後他就会告辞。
也许会多说一会儿话,可能会喝茶。
辉月那里的茶叶当然是要比这个强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
我傻傻地对着茶壶盖笑,我觉得如果我问他,哪里的茶比较好喝。
这个感性的家夥一定会说我泡的比辉月那里的好茶还要香吧。
屋里还有书册,我认不了多少字,看了几页也看不明白,躺在榻上觉得有点困。
昨天晚上那个家夥……
好吧,不算太过份。
只是一次而已。
但是还有些困,在这样一个午後。
阳光暖暖的,风吹不进来。
书盖在脸上,我慢慢的睡着了。
“锵!”
第60章
突如其来的脆响令我惊跳起来。在空寂的已经昏暗的房子里,这一声分外的刺耳令人惊悸。
我盖在脸上的书早掉到了地上,窗外已经没有了阳光,天黑了。
行云还没有回来?
刚才是什麽声音?
我茫然的环顾自己的身周,警觉性一瞬间提到最高。
可是屋中只有我自己。
这个静寂的黑暗的院子里,只有我自己。
行云还没有回来?
“锵!”
第二声响,我惊得眼皮猛跳了一下,才发觉是双盈剑的声音。
它并没有象刚刚来到我身体里的时候那样,会在我不召唤的时候显身出来。
它一直很安静,我练剑的时候捏诀唤它它才出来,平时总是安份的在我的身体里沈睡着。
可是。
爲什麽它会惊跳。
那把我惊醒的响动,并不是耳中听到的声音。
是心中的惊悸。
双盈剑在我的身体里惊跳。
怎麽回事?
我按住指尖,象平时一样催力。
可是手心中静静的,软垂着,那熟悉的银光并没有闪出来。
怎麽了?它怎麽了?
我站起来,四下里静得连虫鸣风声都没有,我却觉得心惊肉跳。
街上传来敲更的声音。
已经初更了。
爲什麽行云还不回来?他说晚上一定回来。
我坐立不安,在房子里象困兽一样的走动。
难道行云会出什麽意外麽?
这个想法象条毒蛇,倏忽间跳了出来咬人一口,心揪成了一团,象是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攥紧了,捏得一丝空气都容不下,马上要爆开了一样!
行云不会,不会的……
他与人也没有仇怨,也没有招嫉的地位……
辉月和他一向是和睦相处的,他告诉我辉月虽然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但是一直在照顾着他。
虽然沦爲天奴,日子却也过得不算太辛苦。
这次能够离开天城,回羽族去,也是辉月给了他一纸签令。
不会,不会出什麽事情……
我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立刻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走,步子急迫。
可是屋子只有这麽大,走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墙。
再回头再走……
行云说不让我出去,怕被别人看到惹祸,怕辉月迁怒……怕我的仇家寻踪……
可是,可是行云爲什麽还没有回来?
时间象变成了刀锯,在心头上不停的拉动。
也许我是杞人忧天……
也许辉月和行云有话要说,或许是有什麽其他的事绊住了……
可是莫名的惊跳又沈默的双盈剑,这象死寂一样缠绕上来的黑夜……还有,还有心头的莫名其妙的惊恐。
行云不会有事……
可是该死的!
我霍然站起身来推开了门,飞身上了屋顶。
吸一口气,辨明了方向,朝辉月殿那里如流星赶月一般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