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却觉得烦燥不堪。
怎麽变成了这样的?
平舟和他不是们是朋友麽?
身体爲什麽一直好不起来?尽管平舟每天都准备极好的补品,他也都一直认命的把那些汤汤水水咽下肚,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一直没有起色。
他明明没那麽虚弱。
只是一些小伤,没可能这麽久还不好。
却找不到人可以问个明白。
慕原分明是知道,但是没有来得及说就离开了。
平舟的样子好象并不觉得他的身体不能恢复是什麽要紧的事,只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汤药,一盏一盏花样翻番,名目繁多。
每到心烦意乱不想忍耐的时候,他那张微笑的脸庞就会出现,软语温存,体贴入微。
什麽叫擡手不打笑脸人。
总是被他三哄两哄,乖乖喝了药,然後再如他所说,休养。
“我身体已经好了。”飞天推开那汤碗:“不用喝这些古怪东西。”
“只是一些草药,清热去火。你伤好了之後体质还虚,多喝一些汤总没有坏处。”平舟耐心坐在身边,稳稳端着药碗。
“可也没好处。我到现在还是提不起真力,这些药根本没有用处!”口气不由得重了:“天知道你到底给我吃的什麽?我不吃这药说不定早就好了!”
平舟的手颤了一下,药碗平平的放在了床前的案几上。
“飞天,慕原一直没有回来过,我加派了人手也一直没有找到他。你再等几天……这药,你不想吃,就不吃。”他语气低柔:“爲什麽你会这样想?无论我做什麽也只是想要你好。你不信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和自己的身体作对。”
那种沈稳似水的口气总让他觉得自己象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明明是烦闷着,还是先服软:“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有些烦闷,”他截住话头:“不过,病去如抽丝这话你也知道的,身体一直亏着不调养,等到一齐发作起来就难以收拾。这些汤药都是我亲自准备的,你不放心旁人,难道不放心我?”
飞天在那样无可抵挡的温柔里,还是把汤药喝了下去,甚至不敢剩下一星半点。
平舟那样温柔里带着微微伤痛的眼神,让他不知不觉就丢盔去甲,溃不成军。
“辉月一直……”飞天有些困难的说:“不知道我在这里吧?”
平舟轻轻揉了一把他顶心的头发,那银色的柔软在掌心轻轻摩挲,微痒而柔滑,带着淡淡的凉润。
“没有。他近来十分的忙,而且他一直认做你回了隐龙。”平舟不动声色把他半抱在怀中:“担心他找你麻烦?”
说不来心中乱纷纷的究竟是想怎麽样,也没发觉被抱住的姿势十足暧昧,因爲平舟下一句话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昨天得到消息,说是找到慕原的行踪,请他尽快折返帝都。”
飞天眼睛一亮:“是麽?什麽时候能到?”
平舟微笑着说:“看你高兴的样子。大约明後天就到了,他一到,立刻请他来见你好不好?”
飞天眨眨眼,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急不可待,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太麻烦他不好意思,总要他休息一下再说吧。”
平舟替他顺一顺头发,柔声说:“我也是心急,如果他能有方法让你更快好起来,我也希望他早些回来。”飞天点了点头:“这些天麻烦你。”
平舟声音顿了一顿:“你跟我这样见外?若是你只想回隐龙,我陪你回去也是一样。”
飞天怔怔地看着窗子外面,已经是初夏了,绿荫浓郁。
“平舟,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一个信念的。一个人心里,只会有一个爱人,不可能同时喜欢上好几个。”
平舟轻轻嗯了一声,面颊贴着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我爱的人是行云,一直一直都是。可是,辉月说的话,让我觉得,好象我对爱情,并没有那麽坚贞,最起码,没有行云对我那样。”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害怕辉月,想念行云。”飞天慢慢转过脸:“可是,却想不清楚,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人。在慕原那里醒过来,那麽无助,只想得到可以找你。但是,你爲什麽要这样对我?”
他注视着平舟的眼睛,慢慢的又问了一次:“爲什麽,要这样对我?连最後一个朋友,也没有了。想到你的时候,心里变得很茫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麽?”
爲什麽?
平舟抱着他的手紧了一紧:“飞天。”
“我只想要一个好朋友,这一点要求并不过份啊。”他有些茫然,定定的望着平舟:“爲什麽最後这麽一点要求,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