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今天拉的这个人古古怪怪的。”他喘着粗气,低声咒骂,“明天就换一辆好车,钱多的花不完,干什么那么俭朴啊。”
“你很有钱?小七给你钱吗?”突然一个声音从车窗边传来,“这就是你身为人类。却帮鬼滥杀无辜的原因吗?”
“那些人不是无辜,他们该死。”可能是差点车祸的惊吓,他不太稳重,冲口而出。
不过车子外这年轻人是谁?长得真是不错,只是眼神冷冷的,满是煞气。不对,这小子不是常人,他的灵眼让他看得到,这人的灵能相当强,他可能都不是对手。
“你是谁?”他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向四周一看,想找一条逃跑之路,可是却骇然——四处都是结界,他根本没一点机会。
“我叫阮瞻。是刚才你拉的那个混蛋的朋友。他叫包大同。”阮瞻冷冷的答,“你家小七抢了他的女朋友,他要疯了,所以来找麻烦,结果也带给我麻烦了。这一趟太远了,知道吗?我一直隐身,还要施展法术跟在车后,实在太累了。所以,我累了,你别让我费力,乖乖带我去找花蕾,不要反抗,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终于出事了吗?这是他一直害怕的,原来终于还是躲不过。
那司机目瞪口呆,一瞬间有点后悔自己做的事,这感觉很古怪。
第三十四章 终于见到了小七
树梢上有东西在闪亮。
细一看,居然是一把刀,很锋利的样子,被一根细绳悬着,吊在树上,树冠上洒下的月光照射在刀身上,寒光闪闪。
要拿这把刀阉割他吗?
包大同假装很茫然,把全身的灵力都逼到灵台处,做一层防护,同时让身体上没有灵气泄出。免得被小七发现,功亏一篑。
这样很冒险。但为了花蕾,值得。话说他冒着生命危险铲除了那个古槐定住的鬼窝,也算是还给一方平安,为什么还有这样的恶报。自己的妞给恶灵捉了去。
这个世界,果然天理经常会消失。
“拿下刀。”一人声音在他心里响起,声音和语音聊天时的一样,像孩子又像女人的声音。
他知道那是小七,于是他不反抗,因为“正常人”都会被迷惑。继而听从。他早就判断小七自己也许没有很大的力量,只是控制术比较高明,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他个子算是很高,不过刀拴得更高,而心里的声音催促得急,他只得守住心中一丝清明,奋力跳跃起来,抓住刀下扯。
手掌传来尖利的疼痛。可是他连眉头也不能皱一下,要尽量做个合格的、被控制的、没有感知能力的傀儡。幸好他抓住了刀柄,手掌只是不小心割伤,否则说不定会切掉手指。这把刀非常锋利,而他又不能去扯吊刀的细绳,那样就会显得他太有自主意识了。
“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那声音又说。
包大同努力控制身体的自然反应。不做任何反抗,只摇了摇头。
“你抢了人家的女儿,还逼良为娼,这是丧尽天良的做法。你可知罪?”
靠,还审起来了,真当自己是包龙图了,人家包黑子可是依律法而行。很多事很残酷,但那是律法所致。可小七呢?完全凭自己的意志,就算那些人真的有罪,也轮不到他来审判。他那么做和那些恶人没什么不同。不过他披了正义的外衣罢了。
“没有,没有。”他喃喃自语,表面痴呆,任由外来的意识侵蚀他的身心,只小心的护住灵台,并保证不让小七发觉他的异常。
“我明明看到。”小七很气愤,也许他很狡猾,可是感觉不太理智,“现在举起刀!”
好,举起刀。
接下来。小七又下了一大串指令,总之是指挥他要如何引刀自宫,大意是要他拼尽全力,用这能削铁如泥的刀,隔着衣服完成自我阉割手术。
包大同听得心里发寒。感觉对于男人来说,是比生命受到威胁还要可怕的事。而他感觉越是专注听小七说话,四肢就越是发沉,隐隐有了不能自控之势。
他死死守着灵台仅剩的神智,眼睛向下瞄去。
月光从树冠上斑驳的洒下来,皎洁的清辉赋予了所有物体同样的礼物——影子,树、人和云,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例外。
果然光明是影子的主人。没有光明就没有黑影。可是若影子由满是邪气的东西形成。也只有最炽热的光明才能让它们无所遁形。
但包大同现在没有光明,他自己还处在被控之中。他有的只是自己的力量还有挽救花蕾的坚定信念。
他看到自己的身影被月光拉成长长的一条。映在左前侧的地面上,和树影半混合在一起,头顶上还插着一根树枝似的分岔。再仔细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树枝,而是一条黑线,从他的影子头顶一直延伸到河边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