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也只有等待。包大同趁这个时间打听到了已死的周萌和唯一的幸存者付艳秋的情况。
因为周萌正是住院部的护士,所以这里的人对她的事都很清楚,她没有结婚,但有一个相恋八年的情人,据她自己称两人感情很好,可是男人有一阵子几乎不来医院找她,后来又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被通缉了,在周萌被杀前几个月,他偷偷溜回来,经周萌举报后被抓走。
而付艳秋在六个人中年纪较长,行为举止比较稳重端庄,技术水平又好,是手术室的护士长。张小羽是毕了业就结婚的,付艳秋却是没进护士学院进就结婚了,据闻夫妻两人是青梅竹马,目前关系平稳。只是一直没有生小孩。
当然,她们也都参加每月一次在铁窗酒吧的聚会。
综合来看,这几个女人除了是同学、定期聚会的朋友处,还有第三个共同点,那就是私人生活看来都很不顺利,甚至很不幸福!
第十九章 解气了吧?
今年冬天的雪特别多,天气不过放晴两天,第三天的傍晚,新的大雪又降临了大地,一直下到深夜也未停。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一个女孩低着头在医院后院的雪地上走着。她似乎走了很久,一头一身的白,当围墙外偶尔有车灯划过时,她就静止着不动,远远一看,好像是堆起的一个雪人。
而且她似乎不是在走,而是在飘移,洁白蓬松的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只有一条浅浅的拖痕。慢慢的,她来到住院部一楼的一扇窗子外,身子腾空约一尺,从窗帘的缝隙中往里看。
室内温暖如春,院长在和张主治医生下棋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被人偷窥。只是过了不久,院长忽然感到一股凉意,不禁道,“明天要找一下后勤部门,暖气根本不够温度。”
张主治医生一脸谄媚的附和着,忽然一抬头,见医院特有的淡蓝色窗帘翘起了一角,好象无形中被一只手拉着似的,不禁心里一阵发毛。
住院部关于那个肾病女孩的传闻他不是不知道,也还是有一点惊恐的。本来他已经借故调了好几个夜班不上了,但是今天赶上院长行政值班,他怎么能错过这种增进彼此感情的机会。
不过,现在他有点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一种湿漉漉的寒冷,正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渗透进来,似乎有一种带着药味的水气弥散了开。
“小张,去把窗帘拉好。”院长也似乎注意到了窗帘的异常,“老人们说针眼儿的窟窿斗大的风,一点不假,没这层窗帘挡着,还真有寒风四处窜。”
张主治医生应了一声,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惊恐,却还是不相违背院长的命令,机械的走了过去,居然紧张的踢到了桌角,发出很意外的声响。
走近了,他感觉窗外好像很黑暗,这有点奇怪,在雪天里,哪怕是阴天,光线也会被白雪反射得比平时亮些,而他还没伸手拉窗帘,关得紧紧的窗户外忽然吹起了一阵风。窗帘动了。
扬起的淡蓝色棉布外,一个女孩的脸贴在窗子上看他,因为紧挨着玻璃,五官有些变形,但张主治医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肾病女孩。
她的脸可怕的浮肿着,身体也肿胀得似乎裂开了。鼻尖像被冻在玻璃上一样,奇怪的隆起,灰白的脸上,唯有那双眼黑得看不到底。
“医……生,我……要……排……水。”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伸出皮肤被撑得仿佛透明一样地手臂。
张主治医生吓得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院长脚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把院长也吓了一跳,“怎么了?”他问。
张主治医生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窗户,裤子里一片温热,居然被惊吓得控制不住的尿了裤子。
院长没注意张主治医生的失态,略有些不耐烦,走到窗边去看,还特意打开了窗子,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窗外一片银白,对面的不远处的停尸房像一个临时搭建的黑窝,虽然静默着不动,却给人感觉阴森可怖,似乎有什么正从里面往外看。
院长忽然想想他们医院停尸房和妇幼医院的停尸房仅一墙之隔,常常有两边尸体互相走动的谣传,不禁打了个寒战,转身骂道,“小张,你不要故弄玄虚好不好,身为医务工作者,不要信唯心主义那——”
他住了嘴,因为张主治医生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伸手指着,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平时温文尔雅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着。
身后有什么?院长僵着身子不敢看,只感觉一阵夜风吹了来,夹杂着雪花钻入了他的衣领,冷得他牙齿打颤,同时那窗帘给吹得飘扬起来,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从他的头顶一下摸到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