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包大同皱了一下眉。
眼见那小孩跑到楼门口,还没进去,楼门却“晃”的一下关上了,吓了孩子一跳,也吓了包大同一跳。
“妈妈,开门。”孩子说,说话不清楚,像含着一块热豆腐。
“刚才跑到哪儿去了?不是不让你乱跑吗?”一个女人问,声音有点严厉。
她声音就是从楼里传出来的,可是,刚才明明没有看到人,鉴于包大同的阴眼已开,当然也没有看到鬼,那么那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就是她刚才藏在阴暗的角落中向外窥探?但是,有哪个正常人会这样?
或者是她行动特别快,距离大门也比较近,所以出现得比较突然,比如——地下室。
“妈妈,开门吧,下次再不敢了。”那孩子道歉很快,但显然没什么诚意,似乎经常违背父母的命令跑出去玩。
那个母亲似乎还在生气,沉默良久,然后“咔”的一声,楼门开了。可是灯,却没有亮。
一个女人站在楼门口,被楼外的路灯照得隐隐约约的看不清面目,但包大同一眼就认出她是那个行动不便的女人,只因为那一举手投足间的感觉,和出现后无法形容的气息。
原来她和这古怪的小孩子是母子两个,可她为什么不开灯?作为一个母亲来说,自己的孩子在这么晚的时候回家,不是应该大开着灯迎接吗?她就不怕孩子在黑暗中摔倒?除非这孩子不需要灯!
心中划过一道亮光,似乎捉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但他一兴奋,呼吸重了些。那女人倒没什么反应,那孩子却突然转头看了过来,而且准确的找到包大同所在的位置。幸好包大同够机灵,隐藏得很好,连气息也闭了,没有被发现。
“怎么了?还不进来!”母亲喝斥。
其实包大同离楼门大约有三十米开外,但他在耳朵上加了念力,因而听得非常清楚。
“又伦。”孩子伸手把舌头塞进口腔,重复道:“好像有人。”
母亲探出身子,黑暗中像一条蛇钻出了洞口一样,东张西望着,没有发现什么,“哪有人,胡说八道,快回去,还有事做呢。”她打了孩子的头一下,发出“嘭嘭”的声音,好像那孩子的头是空的。
那孩子没反驳,但又望向包大同的方向,一个孩子,眼神却很让人发寒,飘忽的似乎没看什么,似乎又像死盯着什么。
过了几秒,他在母亲的催促下,转过身,一蹦一跳的冲进了楼里,消失了。
包大同一直不动,所以看得明白,这孩子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很阴沉、很吊滞,似乎还带着点恐惧似的。
他是什么东西?他的母亲又是什么东西?这一切和高媒婆有关系吗?是她的操纵,还是她只是提供了住处?这大楼的地下室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所有正常的人类都没有受到骚扰和伤害?
不过,他还是有些兴奋,因为那对母子绝对不正常,这也暗示着高媒婆一定有问题,说不定真的与花蕾结阴媒的事有牵连。
如果他找对了方向,就可以挽救花蕾了。
高媒婆表面上只是个灵媒,大概还有好多人不相信她这种人的存在,也不相信她所信奉的东西。但她确实是存在的,许多事,不相信未必不会发生。而在花蕾的事上,高媒婆前后的行为有矛盾的地方,让人琢磨不透。
假如要隐瞒,就应该隐瞒到底;如果要助人为乐,就不该遮遮掩掩,故作神秘,可是她那番欲言又止,引起了他的怀疑和兴趣又突然阻止他查下去,甚至还很敌意,就有点莫明其妙了。
现在她的房客有古怪,她当然脱不了干系。
他潜藏着,一动不动,散发出的气息好像是一块石头。等楼门关上,那对母子消失好久,他才动了一下,再度以符咒和符水加持自己的能力,继续观察着。
那孩子如果是邪物,应该能力比那个女人强,而且他看得清楚,那孩子的舌头吐在嘴巴外一段,看来非常诡异。一般吊死的人会这样,可他有影子,虽然模糊,可确实有。
再回想那个女人的出入情况,她一来一去时天色都晚了,路灯下,也是有影子的。
僵尸?不太可能。虽然在上个案件中,他已经见识过僵尸的行动力一如常人,但这种“正常”不可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那么,这对母子又是怎么回事?
等了一会儿,他确定周围再没有什么反监视他,于是悄悄靠近了大楼。
第十九章 房客
锁,很容易就打开了,就连锁簧轻微的弹开声也被封得死死的,包大同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大楼内,比幽灵还要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