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门外没有人。
咚咚咚!有人在吗?
花蕾骇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可那声音还是持续不断地传来。似乎她不理会,外面的人就不会善罢干休。
再度凑近门镜,看到外面还是没有人,因为角度的关系,也看不到那个男人还在不在。正疑惑着、惊恐着,敲门声忽然停止了,门外有些悉悉索索的。之后一片黑乎乎的毛发出现,是一颗头的头顶。接着是整个头、肩膀、身子……
一个小男孩在慢慢往后退,退到门镜可以看到的角度。
花蕾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小孩在敲门,因为个子矮而没被看到,而且连声音也这样尖细。可是等等,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砸的门像要散了一样,而且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紧贴在门上,死死盯着那个小男孩,见他退了几步后抬起了头,大张着嘴说了些什么。
他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脸很正常,没有想像中的青白,神态也很正常,没有想像中地诡异,但花蕾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似的。她的耳朵虽然听不到他的说话声,但仔细辨别一下口形,他说的似乎是:杀了包大同!
花蕾大吃一惊,额头“呯”的撞在门上,但她浑然未觉。包大同是走了一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会真的出事了吗?这孩子是谁,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是人是鬼?
第三度接近门镜往外看,那孩子正在做的事情让花蕾一瞬间明白了她怪异感觉的来源。这孩子说话时嘴张得很大,似乎是故意让她看得清楚口型。而实际上,他是说话不利落,舌头总是和牙齿打架,不得已才这样的。
他的舌头总是会溜出嘴唇,吐出一小截,红红的,像含着一条红色的小蛇,他每说几句话,就要用手把舌头按下去。
吊死鬼?!
花蕾不禁转头看去,见那个绳套还躺在地上,看似平常,却给人感觉很凶戾。这么冷的天,只穿一条真丝长裙的她浑身冷汗,只看到那小孩子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然后转身一跳一跳的走了,好像还挻开心的。小小的身子后,一个小小的影子形影不离的跟着。
这孩子——是人?!
可是,为什么要说杀了包大同?他遇到危险了吗?这都要怪她,用缚灵枪封印了包大同的能力,不然他会非常强大。
她自责着,忍不住又跑到窗边去看,才一眼望去,就见到那黑衣男人的漆黑眼眸。他没有笑,皱紧眉头站在那儿,还是不动,但夜色使他的脸更白了,初看上去,会让人忽略了他的身子,似乎是一张惨白的面具,悬空地飘浮在大树的阴影中。
恐惧中,她有点愤怒了。他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站在那儿不走?就不怕包大同回来收了他吗?或者,他知道包大同不会回来了?包大同现在在那儿?为什么连个电话也没有?
那个小孩子是个怪物,还是被人派来吓她的?他带来的包大同的消息是故意扰乱她的心吗?一定不能乱!不能自乱阵脚!可是,当你真正关心一个人的话,怎么能做到很理智?
她一咬牙,干脆“哗”的一声把整个窗帘都打开,她看到那个男人有点惊异,接着远远的看到一条身影走了过来。
那懒洋洋的步态,稳当而又闲适,高高的个子,清爽的短发,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似乎没什么事好惊慌似的,悠哉悠哉的走过来,不是包大同又是谁?
“包大同!”她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对方根本听不到,于是在宽大的玻璃窗前拼命晃动手臂,可包大同还是没有注意到他,倒是那个黑衣男人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了包大同。
坏了,这男人不是为包大同而来的吧?她这样一闹,会不会给包大同带来麻烦?看样子,他似乎没有一点危险临近的觉悟。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那男人慢慢隐没了身影,与一棵树混成一体,埋伏在路边,似乎伺机要对包大同下手。
第十七章 那边的幸福
花蕾急坏了,想跑出去迎接包大同,但是手一抓住门把手,却又停下了。
包大同说不让她离开这里半步,刚才她不过是接个邮件,都让那邪崇有机可乘,如果她出去的话……
犹豫着,她又跑到窗边去看,见包大同离那棵伪装过的树越来越近,而且还是没有发现危险就在身边潜伏。她急得不知道如何做才好,在门边和窗边跑来跑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一阵风吹过,那棵树轻微的抖动起来,邪异而危险,而包大同仍是浑然不觉,一步、一步、一步……
忽然,一团黑影劈头盖脸的朝包大同扑了过去。包大同显然没的提防,一开始就处在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