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挣扎了一下,包大同立即上前扶她起来,体贴的为她在背后垫上枕头。近距离闻到他的气息,花蕾感觉把什么都告诉他是明智的。
她昨夜入院,住的是观察室。这两天病人不多,这里只有她和包大同两人,说起话来不必顾忌,所以她一五一十把遭遇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包大同静静的听着,眉头约皱越紧。
花蕾的情况听来严重了,有邪物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上了她,现在要娶她做鬼妻,而且这邪物相当不简单,很难对付。她的身体现在看来虽然好了,实则只是表面现象。那东西说七天后来娶花蕾,而他昨天也判断出花蕾的阳火不出七日必灭,假如不破解了这桃花劫的话。
也就是说,花蕾的生命还有七天,他要在七天之内找到那个邪物,并且打败他。不管那是什么,花蕾的小命一定要保住。
“很严重吗?”花蕾看他不说不笑,虽然脸色还平静,却让她感到不安。
包大同点点头,“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极了。可是有我,一切都能解决,放心好了。”他露齿一笑,比阳光还要温暖,“放心吧,我不收你钱,等我解救了你,你419我好了。”
“419什么东西?”
“一夜情。”
“你休想。哼!”
“唉,病人不要太激动,再说我想想有什么关系。”包大同故意说得轻浮,让花蕾可以暂时忘却恐惧和不安,“你搬到杂志社来住,我好就近——咳咳……你滴明白?”
花蕾白了他一眼,说了半天话,有些气喘,干脆不理他,过了半天,又觉得好奇,“那队送嫁的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阴婚?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事,倒是头一次看到,太阴森了。”说到这儿,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那个鬼新娘似乎恨我,可是我什么也没做。”
“有时候恨是无缘无故的,受到伤害,就想报复一切。”包大同道,“但是这情况有点特殊,居然跑下轿来找你,这是为什么呢?”
花蕾摇摇头,尽量不去想那张炭一样的脸,不去想那对恨意的眼神。
“其实这只是一种民俗,虽然我个人认为不太健康,但它确实存在,你如果这样想就不会怕了。”包大同继续道,“一些未成年人夭折后,家中父母或长辈老人们出于疼爱,认为生前没能为他(她)们择偶,死后也要为他(她)们完婚,尽到责任。其实,这是人的感情寄托所至。自己所爱的晚辈去世了,有谁能真正看得开呢。另外,旧时人们普遍相信坟地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就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当时有些风水家(古称堪舆)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搞这种阴婚。”
“我看到的就是吗?”花蕾问,又摇摇头,想把这记忆甩掉。
“应该是。不过,阴婚大多出现在有钱人家,而且讲究起来有一道严格的程序。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要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有的也称为‘搭骨尸’。阴婚阴嫁,当然要在夜间举行,就像你看到了,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或者由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的照片。
当然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栓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有要供于‘新婚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我一直以为这只在乡下才有,没想到在城市极难见到的事都让你遇到了,你真好运。”他开了一句玩笑。
“可是……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比较简陋。”
“我说的是比较正规的,属于贵族式,那要流水价的花钱,从某些方面讲,鬼媒人是最赚钱的行当。我以前听我老爹说过,这样的生意和古董生意差不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普通的阴婚就相对简单点,而且由于死人结婚混杂了红、白两事的礼仪,各当事人又各有主张,阴婚仪式始终没有形成定例。通常情况下,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空地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