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不侵,刀剑不断。」
「是么?」飞天回过头来笑咪咪。
笑着把行云的手拉过来。
笑着把带子缠到他双手腕上。
笑着把带子的另一端系在床头。
行云像是傻了一样。被捆个结实之后,还是一脸茫然失落看着绑他的飞天。
飞天用指甲挑挑那根带子,使劲划了两划:「果然很结实。」然后对行云很无辜很温和的笑笑:「天这么晚了,你早点睡吧。」
翻身下床去看了看窝在软棉堆里的丹丹,再看看在玉盆里卧成一团的生生,最后打了盆水来,替那个强 暴他的可怜犯人清理身体。
「疼不疼?」被强 暴的可怜受害者问施暴人。
「……」
「疼就说疼,硬撑着比较有面子啊?可是面子能吃么?还是能喝?还是能穿出去显摆?」飞天嘟嘟嚷嚷。
「疼不疼?」
「……疼。」
跟着这句话一起出来的,还有热烫的珠泪,落在手指上,像是可以烫伤心灵的温度。
「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受害者怒眼一瞪:「不许哭。你还敢哭……你再哭一个试试……还哭?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是不是……不许哭!真难看,都成花猫脸了!
「我说,别哭了,我又没用力绑你,你手疼啊?还是身上疼?我给你上点药?我说,你还哭个没完了你……」
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飒飒声,那不是风动草轻竹叶声。
飞天心里一慌,看看衣不蔽体的行云,再看看欲遮还露的自己,一扬手,薄被从头罩到脚把行云整个裹了个严实,他往床上一坐,手脚麻利拉下了帐子。
行云努力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被水洗过的眼睛亮得像宝石。
「喂,你躲什么?」
「你懂什么?」飞天压低了声音敲他的脑袋。
行云缩了一下头,其实可以躲得过,不过他也没怎么认真想躲。
飞天原来敲的时候是没打算能敲到他的头,可是没怎么认真敲却还敲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轻巧的步声。
两个人一先一后走了进来。
平舟清清嗓子:「飞天,你睡了?」
飞天明睁大眼,压着嗓子发出模糊的嗯声。
行云不吭声,只从被边上露出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里面全是盈盈笑意和不怀好意,看着飞天脸涨得通红。
辉月的声音清冷里带着些许笑意:「天晚了,我也该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天正事要做。」
平舟淡然说:「那明天在泉池见吧。」
轻得几乎听不见脚步声,辉月开门走了。
飞天长长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好见平舟吧。
平舟在帘子外面轻轾咳了一声:「飞天。」
「啊?」
「地上这是行云的袍子吧?怎么随便的一丢,沾上灰明天可怎么穿?」
还以为真的藏好了……结果外面的两个人已经看得很清楚明白……
就剩自己还觉得瞒天过海!
这么说,刚才辉月也一定看到了……
天哪,地啊——丢脸丢得……
飞天翻翻白眼,刚才兵荒马乱谁注意地上……瞪了行云一眼,目光中无声的表达着:你怎么乱扔衣服?
行去眼睛弯弯,清楚的回答:我丢了怎么着?
「行云?」平舟在外面轻声唤。
帐子里面,行云冲飞天眨眨眼,挑起一边眉毛,眼睛里在表达:我可不可以出声?
飞天摇摇头,把拉高被子蒙头。
我什么也看不到,我什么也听不到,外面的事情一概与我无关。
行云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我还在呢。」
平舟的步声更近,拉开帐子,兜头把那件沾了灰的袍子扔进来:「穿上衣服,该回哪儿回哪儿去。你想鸠占雀巢,也得趁我走远了才好说。」
行云在被下扭了两扭:「我倒想走,有人绑了我手不肯放人,怎么办?」
飞天在被下闭紧眼捂住耳。
我看不到,我也听不到……
平舟笑出声来,十分悦耳的声音:「行了,别得了便宜卖乖。辉月都走了你还在我床上装什么水仙花,快点穿衣服走人。」
行云懒懒唔了一声,手轻轻抖了两抖,那根带子居然就滑脱了开。
飞天一把拉下被头,诧异地看着行云大大方方、慢条斯理的穿衣系带,那根用来绑他的羽绳掉在一边。
「喂!你不是说刀剑不断水火不侵?」
行云点个头:「没骗你,是很好使,不信你明天拿去绑辉月看看。」
飞天一脸黑线:「那你怎么挣得脱?你根本就是骗……」
行云一指头点在他脑门儿上:「那是对别人,这是我的绳子,捆天捆地就是捆不住我自己,你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