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芊芊,别以为我被关在这里你就能有好日子过!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加倍奉还给你!”裴倩云阴狠的瞪着她,一身素白也让她面色显得更加苍白。
本来多清雅的人儿,因为恨,此刻略显狰狞的神色让她犹如女鬼般。裴芊芊看着,也笑着,丝毫收敛自己的得意,“是吗?那我就等着,看看你如何加倍还给我。”
对她,早在她开口要到南赢王府做妾时,自己就对她没了一分好感。说起来,她嫁给瑞庆王还多亏了他们夫妻,要不是他们夫妻把裴蓉欣整得身败名裂,瑞庆王会娶她?这场阴差阳错的婚姻不仅没换来裴倩云的半句好话,反而助长了她们母女不可一世的气焰。她们被压迫多年,突来的风光和荣华不但没让他们知足,反而将她们内心的贪婪和报复全刺激出来了。
她对裴倩云的厌恶并不比她对自己的厌恶少。想想她曾经,只想求一份安稳的生活,可到今时今日,她变得和这些人一样,看重权势、醉心算计、手段卑鄙……裴倩云她‘功不可没’!
离开前,她‘关怀’的看着她比自己还大的肚子,“瑞庆王妃,好好养胎,我可是等着你生产哦。”
闻言,裴倩云目光如放毒一般瞪着她,脸色从白到青,甚至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裴芊芊,你休想害我腹中孩儿!他要有何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裴芊芊转身对她冷笑,“放心,我对无辜的孩子没兴趣。”
她答应过肖永岩,会尽量把孩子替他保住,交给他。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裴倩云失声怒吼,“裴芊芊,你这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哐当!”
房门被关,门外响起铁链的声音。
看着陌生的房间,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发疯一般起身掀了身前的桌子,抱着头厉声尖叫——
“啊——”
为何没有人来救她?为何没有人来救她?难道他们母子都死了吗?
回想这六年多来,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从她嫁给司空黎皓起的那一天,袁贵妃就没给过她好脸,哪怕一句温声细语都没有……都没有!做她的儿媳,她每一句话不是讥讽就是冷漠,不是嫌弃她庶出的身份,就是骂她肚子不争气。无论她多卑微、多尊敬她,在她眼中,她裴倩云永远都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甚至连她身边的宫人都比不上!
而她的丈夫司空黎皓,更是让她心寒到了极点。在他眼中,她就只是一个供他发泄的人……
不!她连青楼的女人都比不上!他时常夜宿花楼,却从来不在她房中过夜,他可以左拥右抱,却从来不正眼看她一眼。无论她多大度、多贤惠,可在他眼中她从来没看到过自己。对于他来说,她只是裴文安的女儿、只是裴文安的女儿……
他们母子,用着各自的方式践踏着她、羞辱着她……
她处心积虑的怀上孩子,只想让他们多看自己一眼,多尊重自己一分,可结果呢?
她在这里受罪,他们母子却依然在外享受着荣华富贵……
……
裴芊芊没去见司空齐,离开碧霞宫,司空冥夜已经等着她了。
回府的马车上,她好笑的看着男人带怒的俊脸,“受骗了?”
司空冥夜瞪了她一记,“知道还问?”
她头枕在他肩膀上,轻道,“估计他也是太寂寞了,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陪陪他。”
司空冥夜抿着薄唇并未答她的话,只是眸光不自然的移向别处。
裴芊芊陪着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转移了话题,“对了,义父和南召呢?”
“他们要晚些才回府。”
“哦。”
她不懂司空齐,但懂他心里多年积压的心伤。如今司空齐对他们一家态度是有所好转,可他心底的伤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痊愈的。他们父子要修复好关系,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从宫里回到南赢王府,天都快黑了。
听说左文筝出了城,裴芊芊讶异不已,忙问身旁的男人,“冥夜,左大哥走得这么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司空冥夜并未有异样的反应,只是对她轻道,“他也不是闲人,你应该清楚。”
裴芊芊眨了眨眼,左文筝在外很多地方都有生意,这她知道。可走得这么急,她咋觉得很不正常呢?
“冥夜,你先回去,我去偏院看看若可。”
“嗯。”
裴芊芊也不迟疑,带着冷凌就往偏院去了。
见到白若可时,她险些被吓一跳,“若可,你怎么了?”
白若可正坐在床边哭,一双大眼又红又肿,就跟沸水泡过一样,见到她来,都还忍不住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