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曾经说过,只要开学时就放他自由,照理来说,他应该开心才是,那些有着繁复蕾丝边的裙子无论穿多少次都不会习惯,寄人篱下的生活比流浪街头更践踏自尊。
照理来说……
是的……
离开她,他应该觉得开心。
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开心,而德希看上去很开心很不在乎,於是他更不开心了。
时间就在伊比亚的纠结中一点一滴的流逝,德希热衷身体接触,总是在床上发泄多馀的精力──想多了,就是跟他抱抱摸摸亲亲,不曾有过进一步的行为,她克制得不像一个狂剑士。
每次都抱着他细细密密的亲吻,待他实在忍不住时发现怀中人早已沉沉睡去。
好像只有他才是不纯洁的那个。
行了!他承认自己不纯洁了!能不能好好的从头做到尾啊……伊比亚的内心在哀嚎。
由於被排斥与追杀,伊比亚甚少与人有过多的来往,更别说是亲密接触了,德希让他年少的心震动,她英气的脸在他眼中是正面光明的形象,而铁盔下柔软的少女身躯足以让他疯狂……
克制。
她不想要而他强上的话,恐怕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跟一个狂剑士近距离肉搏简直是找死,所以他耐心地期待有天,她会亲自奉上最甜美的果实。
在这之前,希望她不要再挑战自己软弱的忍耐力了。
“想甚么呢?小伊。”
就像现在,德希穿着单薄的纱裙,盈盈笑意的似是要把他深埋於地底的想法勾出来,他的喉咙发乾,必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才不致於定在她软嫩的嘴唇上。
“没有。”
“骗人,明明就有……”
如果把我心里想的内容说出来,恐怕会让您感到恶心。
伊比亚自嘲,这个帝国和家族都疯狂了,他已经可以看见她冷峻的脸部线条长得柔和甜美,为何会有人相信这朵即将盛开的花会是男人?简直可笑……
“跟我说话时不准想别的。”
德希看向他柠檬果冻似的剔透眼睛,不满地凑上去亲吻他长长的眼睫,简直是女性公敌,还有这头柔软顺滑的黑发,天知道她的头发只有在刚洗完的时候勉强垂下!真是见鬼。
比起心里嫉妒不已的她,伊比亚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捧着他的头亲吻他的头发……
“小伊!你的眼睛变得好奇怪……”
从无法言说的阴暗欲│望中捞起来,冷金的眼眸此时雾盈盈的,瞳孔紧缩成一个点,德希好奇地伸手抚摸他的眼角,无心的一句话像盆冰水,彻底淋熄了他的心火,他闭上眼睛:“没,遗传病,不过传染的,放心……主人,早点睡觉吧。”
再睁开眼时,已经与常人无异。
德希的确困了,便不疑有他,窝进伊比亚的怀里睡觉,狂剑士的血较常人的炙热,在这炎热的夏天里,她房间都得放一盘冰都降温,而这个体温微凉的仆人成了她最好的抱枕,没多久便睡得香甜。
与之相反的,伊比亚失眠了。
他能够想象到,刚才自己的双眼一定很可怕,这算是他外露的一个特徵了,平常刻意维持情绪平稳,也是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异常。
在这个信奉神灵的时代,异象意味着的,往往非圣即邪。
而他,恐怕是最不容於世那种。
想及此,他不禁收紧了怀抱,他能在她身边待多久?这个月还有多少天?尝过这么温暖的拥抱与亲吻,真的能够回去过那种又冷又饿的日子吗?
就算肯当她的奴隶,跟着去所谓的学院,难保不会被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胸囗的鳞片纹身隐隐作痛,黑暗中,伊比亚的双眼亮得戳人,他闭上双眼,说服自己睡着,同时也有了决定。
翌日醒来,德希已经浑忘此事,打着呵欠在仆人的服侍下换上正装,心里考虑着即将要处理的事务,任由伊比亚摆弄自己的头发,後者敏锐地发现了主人的心不在焉,於是到了嘴边的话一直迟疑不决。
由於有了喜爱的‘情人’,德希对於假装男性这事也比较顺从,由於身体开始发育,她也不得不穿上束胸:“我真受不了这东西,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话说小伊,你看看是不是比之前大了一点?”
被凑到面前的雪白美景震住,伊比亚衷心道:“您永远是最美丽的。”
“我也这么觉得,妈妈拥有一副骄人的身材,相信继承了她血脉的我在这方面也不会逊色!”
德希憧憬着自己也能成为富有女性魅力的存在,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十七岁的她除了骄人的身高之外,身材只好说是平坦一片。
“如你所愿,主人。”
伊比亚恭顺应道,心里不以为然──平胸没有甚么不好的,那种羞涩的美感实在让人难以抗拒,他想得深入,被看着的德希却没有察觉仆人的异心,乐呵呵地整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