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一缕鬼气散去, 对方自然而然就无法再看见鬼。
白不语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自己那一缕鬼气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消散。
“白学姐,你和小朋友准备到哪里去?”阿白因为在车上的时候和白不语坐得比较近,所以聊着聊着就熟络了许多,“说不定我们是同路。”
白不语说了自己已经订好了的酒店名字,那家酒店也是棋赛组织方安排棋手下榻的地方,夏先生收到日程安排的时候她就记住了那个酒店的名字,看起来还挺高大上的。
“我们也没来过京州,不过我们是要去棋赛场地附近的青年旅社。”阿白挠了挠头,“坐公交车去。”
“我和夏棋还是坐出租车去好了。”白不语笑着说,“小家伙可能快撑不住了。”
围棋社几个人看向夏棋小朋友的时候,就看见在动车上睡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好不容易才被喊醒的夏棋小朋友背着一点零食都没有吃的熊熊小书包,手里拎着小行李箱,低着小脑袋无精打采地向前走。
此刻的夏棋可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所以虽然两只小脚还在机械式地向前走,但小脑袋一点一点,时不时还能听见小朋友“呼——呼——”的呼吸声。
这分明就是一边走路一边睡觉的状态啊!
在这种状态下想要勉强夏棋小朋友走到公交车站也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刚才他们还在动车上的时候就突然下起了雨,好多没有带雨具的人都被堵在了火车站门口不知所措,去往另一边的汽车站也就显得越发艰难了。
“那如果白学姐回云河大学来玩的话,一定要来找我们啊!”围棋社众人自然也不再邀请,而是挥了挥手和白不语母子道别,甚至还拿了一个塑料袋,将他们在动车上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零食都装在里面,想要送给鬼精鬼精的夏棋小朋友做分别礼物。
但最终白不语还是在小朋友半梦半醒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以熊孩子牙口不好为理由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围棋社五个人当中,那个古里古怪像是非人类一样的阿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当社里的其他人开始研究公交车和步行路线的时候,阿金却在从白不语身边走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朱瑶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不会让任何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说完之后,阿金就和白不语擦肩而过,快步回到前面那些学长的队伍里,紧跟着曾经参加过恐怖茶室的常平。
白不语不解地看着那个紧紧跟着常平的阿金,不明白这个将狐狸尾巴藏起来了的非人类……怎么就跟朱瑶扯上了关系呢?
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想要找到害死朱瑶的凶手
他又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
白不语想了想曾经开设在自己家对门口的恐怖茶室,莫名地怀疑——
对方不会是把她也当成是杀死朱瑶的嫌疑犯了吧?
因为刚才阿金只是在她面前晃了一圈,轻言轻语地留下了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又擦身而过……
如果白不语是一个连朱瑶是谁都不认识的普通路人,也许会将阿金的举动解释为简简单单地一句自言自语。
但如果听见这句话的人真的和朱瑶的死有关,那这句话就相当于是一句来自非人类的警告。
不过阿金也绝对想不到……白不语既不是路人,也不是杀死朱瑶的凶手,而是将变成厉鬼的朱瑶收在手下的鬼仆之主。
原本白不语只需要询问一下朱瑶就有可能知道这个阿金的真正身份,但她在离开云河市的时候特地将朱瑶留在夏晓菊的身边以防万一,并没有让她跟在身边。
再加上京州和云河之间的距离将白不语和鬼仆之间的联系隔断,如果阿金在这段时间里不自己蹦出来的话,那白不语只有回到云河之后才能从朱瑶那里得到解释了。
阿金为什么出现在围棋社?
又为什么跟着常平?
这两个问题想来和白不语的关系应该不大,其中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他调查到朱瑶失踪前就是和常平他们在一起。
但他会是谁?
早就看好了天气预报的白不语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防雨罩子,仔仔细细地套在大小两个行李箱上,又给困困顿顿的小朋友穿上有两只小熊耳朵的雨衣,撑开雨伞后就走出了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大厅。
外面的雨势有点大,因为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京州就已经下雨,所以路边都已经有了不少积水,那些车辆经过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看品种,他和朱瑶绝对不可能是亲戚。”
雨水从天空中落下,白不语时不时弯下腰推一把因为想睡觉而停下脚步的小朋友,一边还思索着说:“品种差异太大,就算是远房亲戚也不太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