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冬早运气,他沿着墙头走了十几步,远远的看着萧绥的院子,正待歇息一会儿的时候,就看见萧绥从小径上从容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正同他说话。
“也是十分突然的事情,方才前头送信的人才到,说是两个小公子要来住两天,那边已经让人在赶紧将院子收拾出来,许多东西还要重新置办……”
小公子指的是静王府里约定俗成的称呼,说的是长华公主的一对双胞子。长华公主是萧绥的亲姐,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姑姑,不过早些年嫁给了一个南地经商的富商,京城里也没驸马府,也没让自己的丈夫在朝堂中担任一官半职,两人一起留在南地生活,恩爱非常,只是许多年才有了这一双儿子,疼宠的过分了些,五岁的孩子了半点没历练过,在一起能将屋瓦都掀翻了。
静王府上一回对这两个孩子有接待还是两年前,那时候两人不过才三岁,便已经闹出许多鸡飞狗跳的事情。弄得上下仆人叫苦不迭,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两个小厮跟在萧绥身后,指望他给点什么指示,等了半点不过得了一句,“由得他们去,好生别伤着人就是了。”
小厮心里一凉,心知这是避免不了一场闹了,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悻悻地转头走,指望着后面能够自求多福了。
冬早在墙上听了一会儿,似懂非懂。
萧绥此时却已经抬起头准确的看向冬早。
冬早给萧绥发现,半点儿不害怕,反而立刻扑棱着翅膀哼哧哼哧飞过去,毫不羞的凑到萧绥的脸侧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过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公你让我好想啊!”冬早对萧绥道(徐娘对陈书生道)。
这一串清灵的鸟叫在萧绥耳边响过,冬早随即在他肩头站定了,展开双翅热情的拥抱萧绥。
萧绥对冬早的亲人已经不再感觉有什么意外,他伸手将冬早从自己的脖颈间撸下来,松松的握在手里,目光定定的看着冬早。
“又说两人四目相对,情愫渐生,陈书生低叹一声,低下头与徐娘吻在了一起……”
冬早冷不丁的看见萧绥专注的目光与放大的脸,心扑通扑通跳便罢了,这两天听的话本也扑腾扑腾的不住从他的脑中飞出来。
嗨呀,冬早觉得脸都烫的要熟了,浑身晕陶陶飘乎乎的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一天泡澡的池子里头。
萧绥的身上有一股很隐约,但冬早可以清楚察觉到,又觉得很吸引他的味道。他自己迷迷糊糊的有些讲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身体的反应比思绪快,冬早出乎萧绥意料的猛从他手掌中挣脱出去,却不是为了跑,反而是蹿到他嘴边,忽的用那小小的鸟喙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书上说就是要这样亲的,冬早给自己找借口。
并不疼,反而因为冬早的力道不大显得有些痒痒的,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萧绥愣住了。
有一瞬间萧绥甚至觉得自己忘了冬早只不过是一只同自己拳头一般大的鸟儿,两人的“嘴”相触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一个已经出现过几次的少年脸面。
为什么又是他?
不过在这个动作后惊吓更大的却是冬早。
他的鸟喙上沾了一点萧绥口中的津液,原本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却不想那点津液放在他的鸟喙上霎时间如同烧了火一般灼灼的发热。
冬早吓得连忙低头将鸟喙在自己的羽毛中间来回蹭动,却不想那点几乎微不足道的津液在刮蹭到羽毛后依旧是火辣辣的触感。这下好了,不仅嘴巴疼,身上也疼。
冬早心里绝望,一下扑腾的飞起来,连连站在墙头上往后退,防备又委屈的盯着依旧有些怔的萧绥,开口指责,“你的嘴里有毒,有毒!”
这会儿算是全忘了方才是自己色心一起要去亲人家的。
第九章
四辆马车前前后后的从城门中驶入,马车庄严气派,里头俨然坐着的并不是普通人。
静王府早有准备,这时候已经让人在外等候迎接,等人才进闹市便有人回府通报,至马车行驶到静王府门口缓缓停下时,王府门前已经站好了两个等候的小厮。
长华公主的一对胞儿这趟是独自出来,周围带的侍卫却前前后后有十几个。两个孩子不过五岁,脸上还带着软绵绵的奶肉,一眼看着也就是个未长成的小奶娃,只不过两个孩子显然被娇宠惯了,从马车上伸手要人抱时都颇有气势,一副了不得的模样。
长华公主嫁得远,婚后生活更是和普通女子没有太大的不同。两个孩子一个叫江子阳一个叫江子恒,在家的时候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小时候来过静王府一趟,心里对京城又无比向往,年末这段时间便一直兴起要闹腾说来京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