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琳的求饶，让大师傅也有些心软了。

和方芷琳相处了那么久，人心都是肉长的。

最后，大师傅将手上的桃木剑递给了毛小炎，让他自己做决定。

从大师傅手上接过桃木剑的毛小炎，低着头看着方芷琳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她的手，很小很苍白，放在他的大掌中更显得玲珑娇小。

曾经，毛小炎想要牵着这只小手，远离驱魔人的道路。可现在……

毛小炎低着头，泪水从他的眸子滑出，顺着脸颊缓缓的滴落在方芷琳的手背上。

那种痛苦抉择，我想不是毛小炎，无法体会他此刻的痛斥心扉。

良久后，毛小炎终于作出了决定，拉开了方芷琳的手。

那一瞬间，方芷琳整个人蜷缩在了一块儿。像是被这个世间的人抛弃了。

而握着桃木剑的毛小炎，却跪在了大师傅的跟前……

“小炎，想好了吗？”大师傅看了蜷缩着的方芷琳，视线又落在了跪在自己跟前的大弟子。

“想好了。”毛小炎唇角忽而漾开，勾起的那抹弧度满含无人知晓的苦涩：“大师傅，容许我们任性一次吧！我想和她结婚，就算幸福只是昙花一现，我也想要尝试……婚礼后，我会亲自处决她，给小镇居民一个交代。至于她犯下的那些罪孽，我将以她丈夫的名义，用余生来替她偿还……”

*

在毛小炎下了决定之后，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茅山大院。

此时，已经接近破晓。

茅山大院内的大多数居民，还在睡梦中。

不过，也有几个没有入睡的。

而这几个人，都是茅山弟子。

在我们几人相继离开之后，他们似乎也隐隐察觉到今晚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入睡。

“你们回来了？”我们几人刚步入大厅，毛小轩就即刻迎了上来。

毛小炎的情绪很是糟糕，一进大厅他便直接朝着里屋走去。他身后的方芷琳，也第一时间跟了过去。而后，大师傅也跟着二师傅先行离开。

这几人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毛小轩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瑾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毛小轩将我拉到角落里，小声询问。

我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准备挣脱毛小轩搭在我肩头上的那只手。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后卿已经挺身而出。

“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后卿一上前，便扼住了毛小轩的手腕，将他的手从我的肩头上拉开。

“我……”毛小轩被后卿这么一弄，有些气恼。但很快镇定下来的他，又对我道了歉：“瑾年，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我揉了揉眉心，看向别处。

“你先去休息吧！”后卿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惫。

“好……”对于他难得展露的体贴，我倒是没有拒绝。因为，连日精神高度紧张的我，实在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随后，我转身朝着前段时间毛小姬和我一起用的那个房间走去。

现在，咬人的僵尸方芷琳被逮住了，这安宁小镇的僵尸风波也即将告一段落。这里的危险警报也应该解除了。

“瑾年……”

“小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呀！我今晚也跟着他们去的，你问我也一样！”

“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怎么不想说？论姿色，我可比高瑾年好多了……”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不时传来毛小轩的呼喊声，以及后卿没脸没皮动用男色妨碍毛小轩的龌蹉对话。

而我，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了前一阵子和毛小姬所住的那个小房间里，一切的摆设未变。

但疲惫的我，却久久未能入眠。

只因，我盼着的那个他，始终没有出现……

*

毛小轩举办婚礼的那一天，是年二十九！

本来，他们是决定在明年春天结婚的。

但方芷琳自从被墨斗阵所伤后，情况一直很不好。尤其是这阵子，她没有再吸人血，整个人虚弱得有些不像样儿。

怕她再拖下去，估计支撑不到婚礼的当天，大师傅才决定将他们的婚礼提前。

婚礼的当天，我和毛小如两人帮着方芷琳换上了红色的嫁衣。

有些古色古香的新娘禾服，让方芷琳看上去异乎寻常的妖冶。

毛小如帮忙换好了禾服，便刚忙出去外头帮忙了。

因为，今天的茅山大院宴请了整个安宁小镇的村民。喜糖，发了一批又一批。

而毛小如是茅山大院的人，理当以主人的身份出去接客。

至于我，则被留在这个小房间里，照看方芷琳。

“瑾年，你说我死了以后会不会有灵魂？”毛小如离开后，方芷琳就一直盯着窗外的那片蓝天。而后，她便问了我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