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死十次都心甘情愿。”彭黎也说。
他上前一步,钩刀横扫。老磨的喉咙里潺潺的涌出鲜血来,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缓缓的倒地。
“别碰他的血,血里有蛊。”彭黎冷冷的擦去钩刀上的血迹。
蛇母踮着脚尖,轻盈的闪开,带着点怜悯似的看着老磨的尸体,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么聪明的男人啊。”
她转向剩下两人,再次伸出手来,一言不发,浅浅的笑着。
“不要玩下去了,你不是孩子,我们也不是。”商博良淡淡的说,“蛊母的诅咒下给竹楼里所有的人,如果你真的信那个诅咒,那么彭都尉也是被诅咒的人。你要他活着,我们都必须死。也未必所有人都愿意为了活路低头。”
蛇母愣了一下,又笑了,拍着软软的小手:“真好,真好,你才是最聪明的男人。你看懂了我的心呢,姐姐的诅咒我最怕了,你知道么?自从她私奔回来我们在她脸上鎏了银,她的诅咒就比以前还要管用,从来没有失败过。”
她拍了拍手。
两条黑影从极高处的穹顶直落下来。商博良猛抬头,下意识的拔刀,长刀出鞘指向空中。彭黎已经踏前一步,钩刀平挥,重重的击打在商博良长刀的刀镡上。商博良没有运力防备彭黎,长刀脱手飞了出去。两条男子大臂粗细的青蛇立刻缠绕了商博良和女人,蛇身收紧,绳索般把两个人从双臂到腿全部锁住,像是活的绳子。青色的蛇头在猎物们的面前缓慢地游移,蛇眼是惨白的,似乎死死的盯着人看,又似乎是瞎的。
“这是青绳,为你们准备的,你们是要被绳子勒死呢?还是要被蟒蛇吞了?”蛇母摸着商博良没有表情的脸,“那么英俊的人,被蟒蛇吞了我舍不得,被勒死虽然难看一些,但我不看便不难过了。”
她转身拉着彭黎的手:“我为你解了石头蛊的毒,看你浑身这么裂着,我心里也开裂似的痛。”
彭黎摸了摸她颊边柔顺的头发,满脸都是关爱:“我身上疼痛,心里却是舒服的。”
此刻他身上不断的开裂着,血一流出来,立刻凝固,胸前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你在鬼神头中了蛊没有?”彭黎解开领口露出那枚银色的蝎子来,“我怕你也中了石头蛊,留着这药不敢吃。我自己死了没什么,你要是有事,我就算死了也心里愧疚。”
“你真好。”蛇母甜甜的说,“我没中蛊,中了也不要姐姐的解药。我也是三母啊,不只是你怀里的小女人,不就是蛊虫么?蛇毒也能杀得了它们。”
她伸出手,一枚金色的细环套在她手腕上。细环自己跳了起来,游到她的手心蜷成一团。
“金鳞?”彭黎说。
“你们都不懂的,其实金鳞就是石头蛊的克星。金鳞的毒平时是致命的,可是对于中了石头蛊的人,却是最好不过的解药。”蛇母转向女人,“要不然我这个美得让人妒忌的学生怎么现在也没有列开来呢?”
“有了你,我便什么也不必怕。”彭黎拉着她的手。
金鳞从蛇母的手心蜿蜒着爬上了彭黎的手背,露出锋利的蛇牙,在彭黎手背上咬了一下。
“这样便好啦,很快就不痛了。”蛇母轻轻抚摸着彭黎布满裂痕的胸膛。
“你这些小东西,真是宝……”彭黎说着,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和滚滚的热气从后备直冲上脑。他的视线忽的模糊了,他想起那条小小的金鳞咬了他的手背,却没有离开,两枚长牙依然扣在他的皮肤里。他用力甩甩手,想把金鳞甩掉,可是那蛇死死的咬着,细小的身体缠在他的拇指上不动。
蛇母轻轻按着他的胸口,稍微用力把他推倒在地。
“我忘记告诉你啦,”蛇母柔声说,“可是金鳞的毒比石头蛊还致命,若是用多了一些,便要死人。我挑的这条金鳞,也许太毒了一点。”
彭黎感觉到自己的眼前迅速的暗了下去,他颤巍巍的指着蛇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别动啊,你一动,金鳞就会咬得更深,那样你一下子就死了,”蛇母蹲下来,摸着他的透,“都没有时间想想我们在一起快活得日子。”
“彭都尉,你的女人没有准备让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活下来。”商博良忽然开口,“你忘记了一点,蛊母诅咒我们的时候,蛇母也藏在那个竹楼里,她自己也是被诅咒的人。如果她想让一个人活下来,那么只能是她自己,不是你。”
蛇母起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商博良:“你真是一个太聪明的男人了,聪明得让人舍不得下手。可你有的时候也太不懂女人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