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水库的闸门裂开,温暖的光海潮般倾斜出来洒在德鲁苏斯身上,好像里面正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里面正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骑士未到台阶尽头就停下了脚步:“获准进入的只有您,我没有权限向前了。”
“这样也好,”德鲁苏斯淡淡地说,“我做临终弥撒的场面,有些人看了会不舒服。”他走进教堂,黑铁大门在他身后关闭了,骑士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神父黑色的背影行走在火焰颜色的通道里,好像孤独的灵魂走进地狱。
“一个外省来的神父,在异端审判局的面前也敢这么倨傲。”骑士的同卝僚,火枪队长走到他的身边。自始至终,德鲁苏斯没有向这位高阶骑士行礼。
“说是做临终弥撒的神父,其实是最优秀的刽卝子卝手,”骑士说,“用那些精巧的工具贴身处刑,比我们把枪弹打进人的身卝体需要更狠的心。这种人不能得罪,跟地位无关,因为他们跟死亡走得太近。”
“听说他们自称雕塑家,但是不雕石膏,而是人的身体。”火枪队长耸耸肩,“想起来这种人和女巫谁离魔鬼更近一些。”
“让你的人准备开枪,我们获取教卝皇的直接授权,任何未获许可的人想要进入或者离开这间教堂,可以直接射杀。”骑士低声下令,“从现在开始,这里是炼卝狱。”
教堂里如高山如海洋般的烛卝光,照亮了宏大的天顶和壁画。成千上万支白色蜡烛架在数百个银烛台上点燃,一卷红色的地毯一直铺到深处。红毯的尽头是一具黑色的棺卝材,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纯银长钉。把死者的遗体放入棺卝材后,下葬人会将所有银钉敲下去,这些带倒钩的钉子会把棺卝材彻底封死,然后再在棺卝材上镇卝压一块巨石,以免那个被魔鬼诱卝惑的死者从地狱里回来。这是埋葬吸血鬼和女巫的传统,据说多年之后打开那些异端的棺卝材,会看到棺卝材的盖板内卝侧都是深深的抓痕,而这些异端的枯骨居然长出了锋利的指甲来。
但这具棺卝材异常精美,不光是工艺和木质,盖板中卝央甚至用黄金镶嵌着十字。整具棺卝材被数千朵鲜红的玫瑰环绕。这次的女巫来自一个尊贵的家族,这毫无疑问。
审判官就坐在棺卝材旁的长桌边。他穿着一席垂到脚底的黑袍,没有一丝一毫别的颜色。黑袍连着兜帽,把他的头发也都遮住。他的脸上带着铁面具,面具上蚀刻着圣者屠龙的花纹。这是审判官一贯的穿束他们不在人前露脸。
德鲁苏斯微微皱眉,长桌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白色的男孩,大约七八岁。德鲁苏斯不由自主地直视男孩的眼睛,大概每个
初见男孩的人都会注意他的眼睛,黑瞳比普通人打了一圈,黑得没有任何杂质。凝视他的眼睛就像凝视没有星辰和月亮的黑夜。
男孩站起身,彬彬有礼的向德鲁苏斯致意,张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吹过,成千上万的烛火为之一暗。他的名字被风声吞没了。
“德鲁苏斯神父,请坐。”审判官微微点头,“现在,我们人都齐了”
“在这里,我们将走完最后的程序,之后执行火刑。你们两个都要在结案文字上签字,我们是这场审判的最终见证人。神的目光在我们背后。”审判人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审判人把厚厚的一叠文件推到德鲁苏斯面前,这是全部的宗卷。女巫每项罪名都记录在册,附以不同的证词,每一份文件都有庭审时的签卝名。证词就像铁一样坚卝硬,研究黑魔法、行鲜血祭祀、盗窃尸体、崇拜恶卝魔、侮辱神圣……按照宗卝教法律,任何一条都是终生监卝禁的罪刑。德鲁苏斯翻到最后一份文件,迟疑了一瞬。最后这份文件陈述的是女巫试图把自己的两个孩子烧死献给恶卝魔的罪行。
“她试图烧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德鲁苏斯抬起眼睛。
“是的,所有牵涉到人卝伦的异端罪都会被加倍处罚,就射最后这条罪行把她推上了火刑架。”审判官说,“但是行黑魔法的女巫总是相信,要从恶卝魔那里交换东西,就必须舍弃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处卝女会为那邪卝恶的欲卝望舍去贞卝洁与人淫卝乱,母亲却会奉献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是最不能允许的恶卝行。”
“我理解,但是这份文件没有人签卝名。”德鲁苏斯把宗卷推了回去,“处刑人必须核对全部的庭审文件,所有程序都要完整无缺,否则我不能签字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