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古龙的血侵蚀过,是个杀不死的怪物。”恺撒说,“皇也未必能杀死他。”
“我曾经把整整一个弹匣打进他身体里,还用车尾猛撞他,可一点用都没有。”路明非心有余悸,“他就跟终结者一样!”
“橘政宗对上他根本没有胜算。”恺撒说。
“可橘政宗答应了,王将用短信把见面的时间地点发给橘政宗,橘政宗回复说,不见不散。”风间琉璃说。
“王将说他们各自掌握着一些钥匙,只有集齐了那些钥匙才能复活神,钥匙指的是什么?”楚子航问。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风间琉璃说,“不过我们只要监听王将和橘政宗的见面,就能知道一切。”
“他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恺撒问。
“一个是前任大家长,一个是猛鬼众的王将,他们都不会冒险踏入对方控制的地盘,所以他们约在一个谁也无法控制的地方见面,”风间琉璃缓缓地说,“王将提出的见面地点是,‘无天无地之所’。”
“无天无地之所?听起来像是个谜语。”恺撒皱眉。
“是个谜语,但并不难猜。”风间琉璃起身走到门边,推开大门,放入疾风暴雨。
远处黑压压的云层下,金色的尖锥直指天空,仿佛着火的利剑要切开天幕。
“东京塔?”恺撒认出了那座高塔。
“是的,东京塔,当年的东京最高建筑,直到不久前才被新的电波塔‘东京天空树’超过。那座铁塔在250米的高处有一座特别瞭望台,只有一部高速电梯通往那里,只要切断电梯的电源,特别瞭望台就会与外界彻底隔绝。它既不跟大地接触也不跟天空靠近,在那里发生的对话是人类和上帝都听不到的秘密。”风间琉璃缓缓地说,“那就是他们重逢的地方,时间是明天午夜12点。”
“东京塔当年不是失恋男女跳楼自杀的首选地么?两个老东西犯得着在那种浪漫感伤的地方见面么?”芬格尔说。
“我很确定,王将那种人,最喜欢站在高处,像皇帝一样低头看整个世界,而东京塔曾是东京的制高点。他带我去过特别瞭望台,他对我说,稚女你看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霓虹灯的光已经无法遮掩它的丑陋。这座城应该被一把火烧掉,我们好在废墟上建造更辉煌的国家。”
“真是个疯子。”恺撒说。
“王将就是这样的疯子,他说旧的东西总要被新的东西取代。当年罗马皇帝尼禄就是这么做的,他讨厌衰败的罗马城,于是烧掉了它,在废墟上建成了究极华丽的金宫。他还说有一天东京烧起来的时候,他一定会站在东京塔的最高处欣赏。”风间琉璃说,“所以我绝对确信他说的地方就是东京塔的特别瞭望台,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王将的人。当然,橘政宗轻易地猜出了这个谜语,说明他也很了解王将。”
“你希望我们怎么做?”楚子航问,“不只是监听他们聊天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止这么简单,我根本不关心他们谁想复活神,也不在乎神复活的结果,自始至终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杀了王将!我要杀了他!”风间琉璃的眼神明亮,像个看见糖果的孩子。
路明非缓缓地打了个寒战,很少有人会那么开心那么快乐地谈起自己杀人的心愿,这时候风间琉璃表现得越纯真可爱,越像个疯子。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也许在日本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疯子,最简单的倒是他们这些乱入的人。
“学院不会介入这种事,除非你能证明王将的行为触碰了学院的底线。”恺撒缓缓地说。
“如果我能证明王将已经接近复活神的终点,那么作为学院在日本的代表,你们的应对措施会是什么?”风间琉璃盯着恺撒的眼睛。
“这种情况下我们会帮助你抹杀王将。你不必怀疑我们在这方面的决心,学院的历史只有一百年而秘党的历史则有几千年,几千年里它一直都是暴力组织。我们是最锋利的刀刃,一切试图唤醒龙王的势力都会被斩断。”
“很好,”风间琉璃在吧台上展开东京塔的建筑蓝图,“所以我们更要监听那对老朋友的重逢!”
血清一滴滴地滴入过滤机,和红黑色的血液充分混合,发生剧烈但无声的炼金反应。血液流出过滤机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人类动脉血的鲜红色,成分不明的暗蓝色残余物黏在滤网上,看起来像是女巫药罐中的神秘汁液。血液重新进入绘梨衣的身体,龙化进程被强行逆转,她身上“人”的比例不断提升。
这是禁忌的技术,每一滴血清都是从死侍胎儿的血中提炼出来的,这种技术等若杀死死侍的胎儿,再把它们的生命灌输进绘梨衣的身体里。赫尔佐格的研究资料里竟然包含了这种技术,简直不敢想象那个人类对龙类的了解有多深。如果有足够的血清供应,这种技术甚至能够挽救那些堕落的鬼,但它的代价太过高昂,家族根本无法把它当作一种常规医疗手段,所以像樱井明那样的鬼只能被杀死,那是更廉价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