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找了一圈,竟然都没有发现。
她没有收获,便走向了主实验区。忽然,走道上的冷光灯闪了闪,突然一齐熄灭。容玉在那一瞬间闭了眼又睁开,以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忽觉面前扑来一阵冷风,有人冲撞过来,将她撞到在地,随即一把勒住了她的颈。
容玉被这突发剧变震住了,下一秒立刻回过神来,想掰开对方掐住自己咽喉的双手。可那人竟是力气极大,她无法撼动半分。容玉只觉得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挣扎之中突然想到她在口袋里面藏了一把小手术刀,瞬间j□j,胡乱朝对方捅了下去。
那人吃痛,猛然松开了手。
而恰好头顶的冷光灯又被重新打开,那人狂叫一声,连手术刀都来不及拔,转身就逃。
容玉忽然吸进一口冷气,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只见未央蹲在她身边,有些忧虑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容玉看着手上的血迹,她是伤到人了。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把本性暴露得更彻底的,而她的本性就是决断而冷漠,如果只能活下去一个,她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机会不给对方留下任何余地。
高智商犯罪,她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人们互相猜忌,互相提防,会激发人性中所埋藏的兽性。而当内心的牢笼再也困不住这奔腾欲出的野兽之时,便会摈弃道德和情感,成为真正的野兽。
容玉冷漠地看着未央,她现在是孤身一人,众矢之的,偏偏她没有武器,也没有身手,就只有靠头脑,才能在这一群亡命之徒中逃生。
未央却有点迟钝地未觉察到她的眼神,她正看见掉在边上的一小巴掌大小的本子,便捡起来翻开来看。
容玉瞥见那一页字迹潦草,似乎写着细胞活性检测qd之类的字样(qd是处方用语,每日一次的简写):“这个本子是我掉的。”
未央哦了一声,转手把本子还给了她。
这是她要找的记录本。
隔了一会儿,只见玄襄一人折返回来,摊开手有点无奈:“我对这里的路不熟,没抓到人。不过他受了伤,跑不掉的。”
容玉扶着墙站起身来,盯着玄襄的眼睛:“他是谁?”
“光线太暗,我也没有看清。”
“不是无命?”
“我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无法确定。”
容玉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她在之前的搏斗挣扎中磕破了嘴唇,便舔了舔唇上开始干涸的血迹:“你说得对,他走不远。”她伸出一只手指苍白纤长的手来:“如果说,我愿意站到你们这一方,你们是否愿意接纳我?”
玄襄看了她半晌,缓缓笑道:“容玉小姐你是不是有点对自己估计过高?这里可不是实验室,恐怕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你加入我们,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容玉收回手:“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那么现在,谈判破裂了?”
玄襄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还未完全收回去的手:“既然没有坏处,就姑且让我再多做些考虑罢。”说话间,他的手指往她的手心轻轻一划,暧昧而隐秘。他的手指有些凉,这样触摸着的感觉,不像是真实的。
容玉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放在裤子口袋里,紧紧地攥着那本小本子,朝他微微一笑:“不仅没有坏处,我想你也不会失望。”
重舜他们下来的时候,将实验室大肆搜索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只得原地返回。
回到地面上以后,只听会客厅的音响中传来一阵阵有些沉重静默的钢琴声。元丹低低地骂了一声,回头看着手下的伙计:“昨天不是把那个房间给锁住了嘛?怎么还会有这个破音乐?”
他大步往前走,待走到那扇隐蔽的小门前,抬脚踢开了门。
那门受力过大,嘭得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
可是那一瞬间,他们都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个场景:被重舜派去解决卓谈的手下大庄趴伏在黑胶唱机上,他的背上正插着一把精致的手术刀,唱针下的唱片正匀速地滑动,跳跃出沉重的音符。
琏钰沉着脸走上前,将大庄的躯体翻了过来,只见他的心口有一个血洞,这才是真正的致命原因,他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了。她抬手拔下了他背上的那手术刀,忽然目光如电,望向了计都:“我记得,计都先生的职业是医生?”
计都抬起双手,示意无辜:“我的确是医生,可我只是药理医师,并非外科,怎么会随身带手术刀?”
容玉却知道,那把手术刀是她的,她在出发之前问外科的同学拿的,因为体积小,放在行李箱中寄存,才能通过安检。这样的小刀,如果不是技巧正好,刚好捅到对方的心脏,是不可能瞬间致人死地,如果是割破动脉,也会把血喷得到处都是,一时间根本清理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