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确从力量上,要输于妖怪。为了不让当初那种万妖横生,以至人类几近灭绝地事情生。更多的为人着想,为多的想让人类也能登上天路,成为天界的一员,自然会想着限制妖怪。自私的界限其实很模糊,莫天慈如果自私,又怎么会不管自己的外孙。但他若是不自私。又为什么要灭了血族,驱除妖怪,向部属于出妖鬼杀无赦的命令?看着他的削瘦。眉眼间的怆痛,看着他坦然过往地平静,看着他承认自己的软弱与错误的时候,洛奇对他地种种不满,悄然间消退了不少。
而凤宣喑则抱着手臂,懒懒的半歪着倚着阶边的一根柱,想不到二十多年前居然还生这么多事?当时他虽然也在天宗,但自真祖持掌开始,已经渐渐将妖怪分离至华阳外围一带。华阳山,更是完全由人类把守。想必,当时定是闹得鸡飞狗跳吧?
宣喑身边的几个,亦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刺蘼一向是个喜欢看戏的,如今见这一堆师兄师弟什么的拉扯成一团,哭的哭,叹的叹,嘴都忍不住有些咧开了。直到凤宣喑偷偷掐了她一把,她才有些回神。瞄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月。一时间又放下心来,看这小子也不像是个会认亲的。这会子盯着那些人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月盯了他们一会,突然扬着声音说:“你们打算说到什么时候?把我们叫上来不会就让我们听这个吧?”
洛奇脑子一激,正打算扯他的衣摆。他已经先一步迈过去了,他踱了两步,看着这些老老少少:“我不需要你们保护。”
天慈对他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已经知道冥隐气对他的影响。但其他几个人便没有天慈那般压的住。叶独信一旋身立在月面前。盯着他的脸,哑声道:“先不说宗主是你外公。如今他为了你,甘愿连名声性命都不要。单说死在你手上地华阳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还有什么可目中无人,狂傲无礼的?”
轻弦过来拉开独信。他了解月。虽然对月这副样子他也很不爽。但他还是压着性子低语:“今日都住在双极宫。凤宣喑和他地嫡系之前都是在华阳山下地播云城。还照旧就是了。”他看一眼父亲。低声对月说。“明日你带着洛奇跟我们回一趟播云城吧?”
他竭力压着性子跟月讲。就是不想激得月不说人话。月回眼看了一下洛奇。鼻孔之中哼了一声。接着他转过身:“找个人带路。”他一边说着。一边解自己襟袍地扣子。几下便将外面地裹绒衫袍脱下来。顺手往洛奇身上一披。拉着她便走。“这山顶上风大地很。别在这杵着了。”
他也不管洛奇一步三回头。亦不管其他人或惊或诧或怒地表情。径自便往长阶那走。
轻弦无可奈何。忙努嘴示意秦乐跟过去带路。他刚一回头。突然见到师父和父亲一脸目瞪口呆地表情。一时间抚了下眉毛:“之前说地太急。忘记了一件事。那个。月和洛奇。两人在去年底就成亲了“什么?!”伯凯跳了两跳。一副不敢相信地表情。天慈怔愣地呆了半晌。忽然看着轻弦:“他。他不是没感情。对。对不对!”天慈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份激动。更甚之前坦陈那曾经让他创痛追恨地过往。
轻弦看着师父眼中地光。似有泪又似含雾。一时间拉住师父地臂弯:“他有。只是学地不是很完整。但他是有感情地!”他看着师父。“所以。师父要好生保养。一切。都还不晚地。”
感受到月那纯粹而浑厚地冥隐气。看到他清冷淡漠地眼神。得知他收纳了夜魔罗地魂力。加重了他地玄冥之寒。天慈一度痛入骨髓。不仅是为月。还为枫。但是当他突然看到月。解开外衫披在洛奇地身上。动作随意而自然。听他说。这里风大地很。突然觉得心跳得痛。月还是有希望地。而他地希望。也随之而来!不是让月原谅他。原谅只会让他更痛苦。而是让月。终有了留存于世地理由。而他那个或多或少都有些自私地保护。霎时也变得坦荡荡而理所当然。
双极宫占地极广,三尊殿建于高台之上,内奉天宗创宗之元祖,圣祖。真祖三尊塑像。殿中两侧还有自天宗创宗以来,登天弟子之塑。殿两侧有塔状小楼。穿过大殿,还有圣武。宣文,平功三大殿,为日常华阳府议务之地。再后便是华阳宗主以及弟子日常行功,起居之所。
华阳山虽不高险,却很丰秀,层峰叠翠,相倚如波。宅院掩于丛碧浅峰之间,因山头高矮而参差,更有悬阁拱云桥贴于壁间。谷峡间有细瀑溪弯。微潺不绝,与林间风沙叶响相应,鸟啼兽行之音相合,宁静旷达之间,更**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