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笑了一下,呓唔着想伸手去抓他。却是抓了一个空,猛然睁开眼睛,却看到对面镂花的窗框外,一团浓深的夜色。只是梦而已!她轻叹,肚子已经不疼了,而且感觉温暖,在一个怀抱里。她微微的抬头向上看,正触到他低垂的眼眸。他真的抱着她一直坐到现在吗?而且因为他们在一个被窝里,她怀里又有一个手炉,他的温度被她带起来了,加上他又刚取了她的血。他不再是冰凉,而是暖哄哄的不散。她撑着身要起,微窘着脸低语着:“什么时候了?”
“寅时。”他将她抱下去,让她坐在床上,忽然他们的眼同时盯着一个地方。他腰下的衣襟上,又沾了一块血渍!
洛奇一下更窘了,半撑着**不敢再坐,他一伸手把她压下去让她坐实。盯着自己的襟摆,她不好意思的扒扒头:“这,这不能怪我。我,我也不知道。”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刚叹完,他们俩同时又怔了。洛奇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你,你在叹气啊?”
“我不知道,是叹气吗?”他站起身,眼神有些飘忽,真是叹气吗?为什么叹气,因为她两次把自己的衣服给弄脏了?
他看着她,她睡姿不对,脸一直贴着一侧,上面全是印子。但她刚才睡得很熟,还微微的笑,那副样子,让他觉得,她也不是那么丑了。
“你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故意的,头一回没经验,我也不知道会蹭到你身上。”她窘着一张脸瞪他,心里却在笑,倒霉六年倒霉六年!
“你偷笑什么?”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笑意,忽然开口问她。
“谁偷笑了?”她死不承认,但嘴却忍不住微微的咧着。
他看着她的表情,忽然一伸手顶住她的脑门,微一使力便把她戳翻倒在床上。然后他一抖衣服就向外走去。她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在窘吗?会叹气了?也会窘了?
一早起来,洛奇乖乖在院里当大家闺秀,并不是她坐的住,而是终于让她明白女人的麻烦。很不方便,动一下就可能歪掉,然后蹭到裤子上甚至渗到裙上。更别说跑跳什么的了,而且会觉得腰酸背痛,老感觉怪怪的。但她也着实享受了一把前呼后拥的感觉,她也用不着扯着脖着喊,一般的嗓音一叫,至少有四五个过来应她。
丫头们什么都给她打点的齐齐全全,根本十指不沾阳春水,比之前在大新正阳苑让那四个痴呆儿侍弄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但她只有一件事不满意,就是她没有男装可以穿了。而且听紫竹说,就是月君不让她穿。对她没有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再着男装,强制改头换面!她也不想因为一件衣服跟他折腾,搞得他去拿下面的人开刀就不好了。所以也没再强行要求,虽然女装她很不习惯。
行动不便,但洛奇也不会傻坐着。趁这当口,她便找紫竹了解一下情况。她的兴趣在于血河之间的争斗。她们对洛奇极为的恭敬,可以说是有问必答。洛奇这才知道,他之前那个养了四年的血河是在一年前死的。
死因就是之前那几个人所说,让思源骗到城外的山上,推下去摔死了。思源的动机,下面人都知道,是因为她迷恋寂隐月!是她杀了月的血河,如果离找不到合适的代替品,就得把自己的血河赔给月,那么思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过渡过来。
怪不得她跟鸢儿闹得如此不合,想来她们是有相同的心思,所以彼此仇视!这种极端自私的心思让洛奇齿冷。她们太傻了,已经被这种所谓的呵宠弄得忘记了自身的本来利用价值。一个有良血的血河怎么可能被人随便送人?但主人对她们情绪的照顾让她们失了内心的判断,真的以为就可以有求必应。她们的自由是相对的,但在相对自由里又受到了极大的放纵和保护。所以她们的**开始扭曲起来,这种人实在可怜又可怕!
但是那人是死在太康城外不远处,出门护卫重重,怎么能轻易让人给推下去摔死?这点洛奇很是不解,接下来紫竹话却让她既是明了,又有些嗟叹。又是一个笨蛋呐,他喜欢思源,因为喜欢,所以不设防。不管他是真心还是一时情迷,反正败在那个女人的手上。
至于后来那四个,两个是因为血质不好而被弃养。但还有两个的死因,就让洛奇觉得不但无稽而且有些后怕。那两个居然是因为,把月的衣服给弄脏而死的!他素来是好洁,这点不用紫竹说她也能看出来。但只是因为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就把人打死,实在是太儿戏了吧?况且是他认为血不错的血河?!那跟在他身边岂不是比跟在鬼身边还可怕?要是这样,早在大新,她对着他的衣服眼泪鼻涕就该死了,更不用说昨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