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想成为他的负累,当他救她地时候,她已经想过,要竭尽所能的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当初寂隐月肯出手相助,除了轻弦愿意以身替血河以外,还有就是她出神入化的焕木之法让月让步。这是她唯一仅有,可以给他帮助,以换取留在他身边机会。
当初洛奇可以一缕命魂不散,是她以续脉络丝让其脉络顺畅,从而让轻弦的热力可以一直顺达全身。那时她已经使用的很艰难,但她一直坚持。这是她唯一的,值得称道的力量,不让人看轻,亦有用处的力量。所以,纵使她渴血依旧,纵使她知道自己灵魂日益残破。她依旧坚持着曾经地习惯,以土精和水元尽量地清除体内血液的负力,让自己依旧可以使用续脉络丝,即便越来越弱,但她依旧可以使用。这项招法,已经成了她地信念,成了她的支撑。甚至已经出她之前求生的渴望。
她也知道这是不堪一击,自欺欺人的。醉的话已经击碎她的构制的泡沫,让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实在可笑!她一直是以轻弦为榜样的,这个男人可以输,但从来不倒下。他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坚定!他总能把她从濒临绝望之中拯救,让她想一直一直的跟随他!但是,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跟随的理由!而现在,她若转练杀法,异化身体。这个理由,便会烟消云散。他看出来了,便又给了她另一个理由。给她一个证明的机会,即便成为妖鬼,内心还是朗雨萱。如此,她便是值得他救助,值得他奉血,值得他认为她是可以存在的!
她慢慢伸出手去,拿了桌上的竹筷。在她手边不远处,有一盘山蘑炒鸡丝。她微微凝了眼眸,竭力让自己的手指不抖动,轻轻的挟了一块。然后慢慢放在嘴里咀嚼,细小的动作,却震出她的泪滴,一直落到桌上,晕开一小朵水花。
轻弦没有再说话,他拿起筷子跟她一道吃。人生就是如此,不如意十之**,但唯记一二便已经足矣。这一年多,他脚步遍及中土各地,兜兜转转几番浮沉。他亦动摇过,痛溃过,但创体满身之后,反倒觉得完满。如今,他又回到华阳,却有一种重生般的餮足。以往的轻弦固然光耀明媚。却不如现在这般坚定不移!
轻弦与迎舞坐在栅门外临巷的小阶上,看着月泄流光。将小巷都覆上一层银白。夜色已经渐深,月已经爬上中天。今天月朗星稀,看来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雨萱终是决定接受醉的血,异化自己的身体。将魅黑完全引至六脉,随血而淌,以保住自己残余的魂力。月和洛奇还没回来,醉正在给雨萱换血。迎舞便和轻弦在门外等。轻弦嗅到那股血气,虽然很淡,却清晰。
“雨萱其实在意的,并不是当妖鬼。她中了魅黑之后,已经不能再成为妖怪了。她不过是想保有自己的力量,或说,她想保有留在你身边的理由!”迎舞仰头看天,突然呢喃了一句,“轻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微微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心明眼亮。”
“那是自然,经历地越多,也就越不能胡涂。”迎舞歪着头。一点也不谦虚,“我还知道,你心中所爱呢!”
“哦?”轻弦一听她这般说,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伸手摸鼻子。
“再面上无表示也没用,你肯跟着他们来这里。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迎舞笑嘻嘻地说,“你该先去华阳山的,或回播云城。纵然外面皆传,你岳轻弦已经反出华阳,投效魔宗。但以你的个性,必不会避而不见。更何况,已经如此接近!你不去的原因,不是你想逃避,而是你不放心洛奇!”
“我的确不放心。寂隐月吸收了夜魔罗一半的力量。冥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能避而离开太康。正是因为冥隐与真经交错而出,让冥界一时难察。或是冥界更想先擒拿夜魔罗!这个时候。我不能独自离开。”轻弦低语着。
“她是你地表妹,你们有血脉相亲。她更是你放在第一位的人,在这时,她比你父亲和师父更重要!”迎舞托着腮看着他,不待他分辩,接着补充道,“我说的是人,此时放在第一位的人,但并不代表,你会背弃你的信念!”
轻弦微微抽了一口气,亦笑眼弯弯起来,他看着迎舞:“我若当时便知你有这般心性,必会千方百计,丢了手中一应繁杂,也要先把你抓回来!”
迎舞一时窘,脸不由的热烫起来,侧了眼不去看他:“你,你又开这玩笑作什么?”
“谁开玩笑,自是当真。”他笑着说,“纵不当夫妻,当个谋师,华阳也不会落此境地!”
迎舞吁了一口气,窘了一张脸,却拱了手:“抬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