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镇上出了咱们这行猎地。他地手艺也得以拿出来晒太阳。不过我瞧着他必是不肯。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教会了我。以后他拿什么翻钱去?”醉笑笑。指尖轻轻抚摩她地手。“不过我倒是很想学。即便在这里住不长远。日后也是一个生财手艺。”
“他若不肯教你。如何得学?”迎舞明白他地意思。其实是她误了他。他本可以展翅高飞。成为称雄一方地霸主。是她让他掩去光彩。隐在这世间碌碌。
“偷师。”他笑起来。眼角微弯。**一丝媚色。他姿容精美。就算素衣也难遮。“明儿找他卖几张皮。他定是要偷偷硝了赚钱地。我便去他家偷学!”
“我也去。我也想学。”迎舞听了满眼放光。“大不了寻得了我爹。咱们找个别地镇落脚。不跟他抢生意就是。”
“没了咱们。他哪里得好皮来硝?”醉勾揽过她地腰。“你还替他打算?”
“我只是觉得。这里山穷水恶。不是什么长远地地方。”她笑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天地广大。真想将百川山河。皆游一遍才不负此生。”
他垂眼看她,轻应了一声:“自然是随你。”
两人漫无目的,且行且深。忽然醉一扯迎舞,立住脚步。迎舞一怔,本能的配合他压低呼吸。大眼向着他,一脸询问之色。他们最近一直没碰上任何华阳弟子之类的人。但这里毕竟属华阳之地,他们一直很是小心。所以此时,迎舞心底一悸,一时间面上也有些紧张之色。
醉凝听了一阵,忽然面上浮现出一丝嘻笑戏谑之色来:“想不到,在此还能碰上故人。”他声音极是轻。半弯了腰在她耳畔呢喃。
故人?迎舞一怔,一时料不定是哪一个?不会是夕吧?听说他潜进华阳数月,一直没能拿住他。难不成,他跑到这里来了?
她正怔着,醉已经一把将她抄起来了:“趁着敏地不在,去吓他一下!”醉此时玩味之心顿起,面上竟略略**无赖,一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郎。
他提气而起,半高不低。穿枝掠叶,有如蝶舞。身体忽体忽落。却无半点声息,乃至有时,鸟便在枝头暂栖,他打从它们身边掠过。竟是未觉。
几个起落之间,眼前竟豁然开朗。迎舞从未饭后散步走这么深过,依稀听得水流声,似是这林间,还隐了泉涧。远远她见一处小溪。似是还有一个浅湖滩一般。醉有如鬼魅,荡于树冠之间。迎舞心里惴惴,透着树枝之间往水处看。一看之间,她的面容霎时开始抽搐起来!
真正是故人啊!洛奇,竟然是洛奇!
那里有丛矮山包,自山间似有泉眼。引了涧潺潺不止。聚于林间凹处,结成一块不算大的湖洼之地,却倒十分清澈。洛奇此时正弯了腰捧着水洗脸,她穿着白色的锦织开襟袍裙,边上皆裹着浅金色的细绒。袖子挽了半高,头束着一个团花髻,她一边洗一边嘴里咕囔碎念不绝:“老大是个事多精,这水很凉,冻死我了。”她嘴里碎着念着。此时月倒不在她身边。只见她身后放着包袱。还摊了一件白色地长袍在地上,一柄弯刃便在上面堆着。想是他们打算在这里歇脚。而月不知是不是找吃地去了!
正是因为月不在,所以醉才能如此接近。他看迎舞一副极为激动的样子,手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有些白。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洛奇,似是想看她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看洛奇依旧如故,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眼圈都有些微微红。
“不行了,不行了。这水我肯定不能跳下去洗的。”洛奇嘟囔着,拼命抖了抖手甩开水渍,缩着肩膀,“小夜你最幸福了,永远不用洗澡就可以很干净!”她说着,弓着腰爬过去,一下滚坐在袍子上,伸手抱着包袱开始翻。
迎舞一脸激动,正打算催着醉快点出去与洛奇相见。他们竟然会跑到这里来,魔宗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么?还是说,他们又来执行任务?
她正想着,忽然眼前一花。两道影子已经急急的自对面山林间往这里掠来,其中一道来势不减,竟是直逼他们所藏身的大树!
醉暗啐了一口,他掠来之时已经随手捏了一截小树枝在指尖。正打算吓唬洛奇一下,以报当初她割之仇。但却没料到寂隐月这厮居然去而复返,不仅如此,来势之间还挟杂着一丝极凌厉的霜气。
他猛地一挟迎舞,身体飘飘而后荡。就在他们起身一霎,那凌霜之气已经扑面而至。于空中凝霜而切,轰地一声,竟将这株大树拦腰斩断。枝桠乱晃之间,大树轰然而塌!而洛奇正目瞪口呆地抱着包袱,那脸上地惊愕在看到自树上闪出的两人之后,登时换上一种极惊又喜的抽搐表情!而在洛奇身后,与月一道下来地影子,不是轻弦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