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轻弦的脸,继而轻笑出声:“我大哥二哥还好吧?”她这话一出,轻弦指尖一抖,面容也忍不住有些抽搐起来。不仅是他,洛奇也偏头向着轻弦,一脸的怔然!
“灼气浑然天成,金绞力灌血脉。神魂罩控金轮,绞杀之剑随气而出形!”她地声音依旧是静静,像是直接从灵魂之中找到回忆地部份,而随意的将它提述出来:“当年,我大哥得了你,喜不自胜。直说岳家后继有人,天宗又将出高足!”
“你…….你是我姑姑?”轻弦瞪圆了眼睛,适才她地歌声,已经让他心生惑意。所以,在他感觉到她魂力的异样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开口。鹤云,鹤云,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这两个字在哪里听过,现在听她一说。他瞬时反应过来,鹤云,是他的姑姑。他父亲的小妹!
那时他太小了,对这个姑姑完全没有印像,加上根本没人提起过。只是多年前有一次,听师父与父亲之间的对话,他才知道,他还有个姑姑。他问父亲,为何从未见过这个姑姑,也并未听父亲提过。
父亲说,很久以前。她便远嫁出门,后来世间大乱,便了无音信。父亲说,不再提起,是不想再徒增伤悲。现在想想,根本就是骗他。这个姑姑,不知因何,被关进这镇魂之狱!她是他的姑姑,那洛奇,岂不是他的姑表妹?
难怪当初见洛奇之时,见她鬼马精怪,一肚子主意。对他百般试探要挟,但他竟不觉她讨厌。更是觉得她有种说不出又道不明的亲切感,原来,他们本是亲人!
“想不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女儿,又见侄儿!”她突然出一阵微哑的轻笑,笑意里却**让人难以抑制的钻噬之痛。像是有力极压神魂,既而又开始震荡,从身体深处,渗出森寒。
“寒天,寒天,我心翩缱,身烂狱底,魂思生怨!寒天,寒天,我心之念,不知何时,与君相见!寒天,寒天,鹤云惘恨,相隔渺远!”她又开始唱这支歌。反反复复,有如痴迷。洛奇看着她,越看越是心痛心撕,百转千绕地情怀。此时却因她们的相见而难以言喻。她不喜也不悲,见到女儿,也没有快慰。那溢渗的悲伤。已经占据她的神魂,与她已经相合,再无法断绝!
“洛奇,既然你来了,带我去见你爹。见不到他,生生世世,灵魂也不能泯灭。”歌声淡淡飘忽之间。一个声音又交错而至。明明只是一个人,却同时一边低歌,一边低语!兜转之间,于这阴室密道之中,更是骇人。只是洛奇心神已恍。眼前只有亲娘。哪还再管这声音如何而如,如何而放?
“我们失散五年了。”洛奇喃喃说着:“因为打仗,失散了五年了!”她越说越是伤感,因这歌声,因这悲伤地侵骨。更是觉得万念俱灰,人生的一切,不过如烟云,再没什么可让她留恋。
“失散了?”她的眼越加地幽深:“寒天只是一介书生,如何经得起战火纷飞?”轻弦渐渐觉。她只有在说自己夫君,或者华阳的时候,灵魂之力才会震荡勃张。翻涌的愿便无止无休的泛滥,堆积出刻骨锥心的痛楚。其它的时候,根本只像是在分剥回忆。不带半分激昂!
“为什么?身在天宗。就是天宗的囚徒。生生世世都要悍守天宗,这才算是忠诚?好没道理。好没道理!”她语无论次,歌声与话语交织,雾气越加深浓,团转不休,莹蓝更彻:“家破人亡,与夫君相离,与女相别,至死难再相见。华阳真经,就是灼尽人性,丧尽人伦,心中只存天地,念里,只有人间。天大地笑话!”她的身体突然扭曲起来,蓝雾蒙蒙之中,结出一股极寒又极热的气罩,罩影纷飞之间,一只雾手突然急伸而出,向着月怀中的洛奇而来,声音幽荡:“借我肉身,我要去见寒天!”
月早知道她会如此,灵魂虽然还完整,但已经无命无止。愿充斥了悟觉,体魂靠吞吃其它愿魂而唯持。那股热力,是尚未退散干净的华阳真经,而那种寒气,则是无数愿魂堆砌而出地力量。她看到洛奇,在她生前,洛奇是她血脉相连的至亲。但在她死后,洛奇只是她释放魂力的最佳工具。借洛奇的肉身,比任何陌生人的都更加契合。
他身体一荡,直直的向后退去。伸手推掌而出,翻手已出三式,锁,嵌,弹!指尖凝抖之间,冥引已经催出微光,莹化出微微细珠之圆。他在催气制引魂珠,对付完整的死魂,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力禁封在冥隐化出的引魂珠之内,被冥隐重新导引之后,便可以为他所用!
洛奇眼中还是泪光蒙蒙,心神动荡不安。完全不能平静,眼光裹乱之中,看到烟雾之手茫荡而至。但脑中,却一直盘旋着一个声音:“洛奇,我是你娘,跟我走,跟我走!”这声音渐渐化成两个,一男一女,变成,洛奇,我们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