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需要再受伤再流血再那么疯狂了。
似乎就在刹那,秦展就开枪,他一点也无犹豫——
冰冷的血液从肩头涌灌,这是什么?王平民却突然一笑,在锐利的枪响后,扭曲嘴角,非常好笑,这是疼,他的膝盖弯下来,他跪在了雪地里,却没有力气捂住伤口,红色的血这样利落地流淌出身体,消失在茫茫的大雪里,王平民卑小地跪在地面,他该有幸,伤他者是黑道上人人谈之变色的欧阳世家宗主,多残忍多无情的人。
枪口又抬起,对准他另只肩,雷煌挡在了他面前。
无法看到面容,只听到秦展在大笑:“这么在乎?雷总裁你有这么多在乎,我这费尽心机才能得到别人施舍的人却就只有他一个,我求求你别跟我抢他行不行?你不是早不要他了,那时候他受苦受罪被我折磨被我凌虐你傲气你冷酷你当然不会向他先低头!你以为他出卖我只为舍不得他师兄?他也舍不得你中我圈套,就算你掉头就走没能救他没能像你拐走他时那么信誓旦旦!——那就把他给我吧,我要他啊!”
该当笑话来听,王平民跪着,血流着,听这个让人这么不开心的笑话,疼痛,剧烈,伤口是在心里。雷煌依旧挡他身前。
“我说了,念念他要你去死。”雷煌声音浑厚,冷静冷淡,从秦展出现开始他就是这样的漠然而胜券在握。
“雷煌,我告诉你,欧阳念他才不会说什么陪我去死的话,他不舍得我死,他宁肯自己死掉也舍不得我去死,你知道吗你?别露出这么瞧不起的眼神,我们该是一个战壕的盟友,差别只在我是个背叛者,而你是国王,他爱过你?他当然爱过你,但你以为他会为你去死吗?只要他想到他再见不着我他就不会为你去死!”
——“你在胡说什么?”终于拜疼痛所赐才换得一刻振作,王平民撑着地,爬爬歪歪站起来,慢慢出声,他已经平凡到连声音也一无波澜。“这种三心二意的人,你们真以为他多么爱你们?他只是想逃避,逃开他没有勇气承受的一切,他根本是个胆小鬼,是个最没用的逃兵,哪怕是活生生死在你们面前,他都没有那个勇气!他哪敢爱他哪敢恨?他从出生就是个大错,他竭力保护的世界只是镜花水月,他的软弱无能注定他只是个被欺骗、被剥夺一切的失败者。为了这样的人争斗,你们才真是可笑!”
沉默,在三人之间。
从屋子那边涌进黑压压的人,自然是杀手这个级别,握着武器他们涌过来,身上都有着血腥,还有数十米。
——雷煌在漫天的大雪里,遥遥说:“你不愿我倒愿意用我的死来赌——念念他会陪我一起。”他该是面带笑意在说,因他的声音那样温柔,仿佛如昔。
在呼啸一样的风声里,秦展扔掉枪,他在微笑、摇头:“我不杀你,想让念念恨我?我不上当。这次,我要和他重新开始,这次,我已经有一切了,他只要逃到我身边就好。”秦展的眼里射出一点光芒,就好象是深不见底直通地狱的洞窟里还残存着的那么一点希望,他直直望着雷煌——这个终生的敌人:“告诉我,他在哪?”
“他说他最高兴的时候是在树上。”雷煌终于望着王平民,不复冷酷转而温存的神情好象是期待这个无关紧要的旁人能给他一个答案。“他最爱的还是自由。”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时,我用雪球砸着他,那时候,我站在一棵大树上,我是有意砸他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欧阳家的大少爷,是害死我父亲的男人的儿子,但他真的很美很美,如果他是姑娘,我一定舍不得砸下去。”
现在,很多枪口对着雷煌和王平民,生死,差差一瞬。
你试过沾着满身鲜血来吻吗?在做爱的时候,好象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真是下贱的事情,我想这世上怎么就这么多下贱的人?
激动地忘记一切地吻着我的嘴唇,把它看作世上最美的一朵花儿来任意践踏,他忘乎所以舍弃一切在吻我——怎么就这么冷?怎么就这么让我寒冷?
情人间,只要一个吻就能觉出心意来。他只是咬破了我和他的舌头,他有着这么锐利的犬齿,就是野兽也不如。
我们在做爱。
“啊——啊——”我这样喊叫,在他捏住我的下身,放在他喉管模仿抽插的频率时,他咬着它,粗糙的手弄着它,让唾液沾满了它,随心所欲游戏玩弄。
我拿手蒙住自己双眼,不能在月下暴露自己的淫乱。
他这么快地就拉下来,把我的手攥着,拉到身边。我的眼只能大大地睁,我想不出焦灼的出口是在哪里,我想我要大声大声地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