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就算雷煌开始会相信她,但一个没钱没势没一切的女人真能骗光雷煌的一切?这不是扮家家,我绝不相信,我不相信雷煌会是个这样的蠢货!”
“你是不愿相信,还是不舍得?”他放开我的手,眼里的激切稍稍冷却,看我这么退却和懦弱,他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你忘记他一心要毁了你的家你的所有?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父亲留下的一切都在你手上玩完吗?你让萃让妈妈怎么办?——你又让我怎么办?再被他杀死吗?这样你就开心了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我的心微微疼,我靠回沙发,喘气,闭上眼不想再谈。但他,逼我。
——“我们把欧阳家族所有的股票、债券、现款、公司、土地都注给她,我们把我们的一切都给她,我们来制造这个最大骗局这个天罗地网,她会拥有无人可媲的嫁妆,现在,只有破釜沉舟才能扭转乾坤——欧阳,你若信我就让我去做!”
“你在说什么疯话?要我把所有交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要我怎么相信?”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我的好兄弟,他快疯了!我要走出花房,但他坚决拦住我使大力按捺住我肩膀,他直直逼视我,他直直恳求我,是那么迥异的霸道和独断,他正被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牢牢抓住,那种东西太过强大我几乎抵抗不了;现在他摇晃着我,我的心更加不适,我忍受着,不忍看他陷在这个遥不可及异想天开的计划里,我一直一直摇头只想劝他回头:“好兄弟,他想要当霸主就让他去当吧,争来斗去那些权势和名利又有什么关系?凭我们俩的能力和现在的家产就算不混黑,照样能在商场上闯出名堂,趁这个机会我们漂白也好!你和萃生活得不开心吗?等你们生了孩子他就是我们欧阳家的希望,我们好好栽培他,我们慢慢站起来,我们不会比雷煌差。”
“我等不了。”他只回我一句,冷冰冰地摇头,冷冰冰地拒绝。
我愣住了:“为什么我能等你不能等?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在乎到手的一切?难道我们非要和雷煌斗吗?只要一方退却另一方也会自然放弃吧,为什么我们不能退两步,为什么非要和他顶着干?”
他猛地推开我,双手扬开像做一个壮烈诀别的手势,他用手指着我的脸,双眼黯沉,语言绝望,痛心疾首鄙弃视我:“你的人生观永远这么消极,就因为你不去争不去拼我们才一步步沦落到这种地步?家分了,势力瓦解了,只要我们退后我们漂白他就不赶尽杀绝了?你真是天真到糊涂!欧阳念,这是黑道不容你来去自如,想得到一切就必须不择手段,你不做我来做,你只要相信我!——还是你连我都不相信?”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快喊起来。
他再次靠近我,这次他力气小了,他轻轻抓着我,眼里有个疯狂旋转的黑色磁石将我刹那俘获,如同催眠他细细呓语,“一切交给我。我来做,我来办,你只需要交给我。你相信我吧,念念,我求求你!”
我哈哈大笑,直到笑到弯腰,夕阳下长长影子拖得老长,他在我面前形成巨大阴影,把我全部遮盖:“你要我把欧阳家族所有的股票、债券、现款、公司、土地都交给你?”我死死捂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在心里已经感到这是多么多么的不妥和荒唐,却只需要他一句相信我吧,就能当作这并不是不妥和荒唐的。我是多么不妥和荒唐。
——“你答应了?”他步步紧逼,却弯下腰与我平视,逼得是那样的温柔仔细和忐忑不安,在他说第二遍相信我、求求你之前,我也用同样的温柔仔细和忐忑不安问他:“我不答应你会杀了我吗?”
他眼一闪,闪过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他用最缓慢的低沉清晰诉说:“我都为你死过不止一次,我还会杀你吗?你最信任的人难道不是我?”
这句话在我脑袋里震荡,心里涌上酸涩的甜蜜,我嘴角还有那点笑,是微微凄凉,“萃该有父亲的一切,你要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你是他的丈夫,我却不是她的至亲,所以随你,但不要背叛萃不要伤害萃,只有这点。”
“——你答应了?你还是信我。”
他拉我站起来,眉目间流露出由衷的喜悦,就算太过荒唐但他还在为家族拼命而我确实束手无策,我信他,因他是秦展。我愿意用尽我一切给他这一搏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人间形容美人“一笑倾国,再笑倾城”,高高在上的君主可以这样无私无怨堂皇付出吗?我才不相信;此刻,我倾国倾城终换得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