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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4)

“像你这样妓女生的杂种,也只配娶妓女。”

我嫌他怒火还燃得不够,挑他最在意的尽量伤他,这才能让我心里有片刻好过。

他此时应该扑上来,死命踹我几脚,或揍我几拳,或干脆拔枪干掉我好了,看他怒极反倒一脸平静无恙,好似谁都伤不了他寸许,我想他此刻确实也有此意。

我只需缩头等死,我缩了缩头,但我的心此时如同断了那悬命的一线,痛极!

我面色已经不如死灰,而是当即恨不得就死,汗水密密渗出一身,只血已干涸的额头复又“滴答”血流如注,那种疼,就如同把四肢百骸的筋骨都一层层一根根抽调出来,还要剐开多少皮肉才能见底。

雷煌看我突然滚在地上,身体抖摆如秋风扫落叶,也似一愣,我宁愿出乎他意料,省下他等会再费力弄死我。

我捣着心口,拼命捣,但无法松弛,心还是堵着,我张着口,却疼到呼吸不进空气!

虽然死都是一回事,但这种水鱼上旱岸的狰狞死法我已躲了二十多年,今日还是躲不过去?

雷煌一旁睁睁看我挣扎,我终于达他心愿了!他的威胁终于实效了,我是痛苦得快死了。

他一定要笑了。

我等他笑完,我再去死,好在地底下咬牙切齿咒他。

“那晚,你说的话有半分是真?”他纹丝不动,声音平静,清楚问我。

那晚,那晚……此刻,他竟还记着那晚,我是要回他真还是假,他才赏我一条活路?

有什么那晚,从来没有。

但这痛,和这男人……都让我发疯。

我终于耐不过,悲惨哽咽:“是真的。”

这时候说的话,就是笨得像猪都知道是假!

但眼前这个男人听完我的话,竟无比神奇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他握着它,牢牢握着,我盯着它,紧紧盯住——我的救命稻草!我的药!

汗水打湿眼睛,我趴在地上,看药瓶盖子被一把旋开,雷煌并不看我,他沉沉眼里好象也只专注着这瓶药,是要赏我换我片刻残喘?

他走到我身边,弯身,倒出一粒,托在手心,另一只手就要掐着我下巴好张开吞药,他把眉头慢慢簇起,是嫌我血污满面脏了他的手?

我眨了下眼,掉下一粒暗红,聚集力气,我突然冷哼:“上个床你就什么都相信了,你当自己是纯情小处男吗?”

雷煌松手,直身,拿着我的药,他走开,走到大厅正中的人工湖前,停下来。

我实在忍不住紧盯他手上瓶子,大口喘气,蜷身如小虾米。

雷煌最后看我一眼:

“那你就去死吧。”

他手倾,药丸瞬间挥洒,雪白如瀑,全沉水底。

我的药,我的药,我鼻酸。壮士断腕的豪情我平素没有,此刻逞能,纯粹无聊无能,我不是青山,留得柴火又有何用?

雷煌就走。

他妈的什么男人?我昏茫茫的头脑里就想我早知道他不会救我。

我第一次见秦展,就是个雪天。

这么大的雪。风都刮进脖子里,像玻璃在划伤口一样,嘎吱嘎吱。

我嚼着嘴里的棒棒,也是嘎吱嘎吱,甜蜜的彩虹糖果,我胡闹时最好的安抚工具,现在我心满意足地窝藏在自己的小羊毛毯里,非常暖和,雪白的软软的羔羊的脖子尖上的那簇毛织好的,藏在里面让我十分满足。

“少爷,喝一口吧,就喝一口。”

我的小仆人威威可怜巴巴看着我,“求求你了……”他脸憋红了,盯着我钳紧的嘴,越来越逼近,不依不饶,“就一口。”

我瞄了他手上的白玉碗,蒸气在旋着绕,不依不饶。喝啊喝啊喝啊——成天就是喝啊喝啊喝啊——离了这些药我就不能活了?

“我向爸爸要了新仆人。”我瞅他:“以后就用不着你喂我药了。”

碗碎了,药洒了,十岁的威威瞪着九岁的欧阳念,开始嗅嗅鼻子,哆嗦两下,又使劲哽咽两声,终于跑了。

暂时不用喝了。九岁,是个适合在白茫茫天地里大打雪仗的好时候,但欧阳家的大少爷得软趴趴倒在自己的小安乐窝里,哪也去不得。

连雪飘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得清,不准小孩子在我面前玩闹,不准打雪仗,不准欢蹦乱跳,准是板脸成瘾的戴总管下的新令,刺激到心脏薄弱的我,果真是可怕!

我好象一只怪物。

出生在黑道世家的我,已经能了解自己伸手可及的毫奢与富丽,全都不是正道得来,父亲掌握下所有企业都和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我们的的家族正因此才能鼎盛耀目。

可见我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乖孩子了,直到九岁还很安乐地欢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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