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的她会鼓动着带着我逃课出去逛街腐败,而且每次都是她买单。所以虽然每次我都会为浪费了一堂课的钱而愧疚,却又总是抵挡不住这个家伙的诱惑屁颠屁颠跟了去。伤脑筋……
“坐坐!”见我朝她走过去,林绢用力拍了拍身边那张空座。边上几双视线当下被她的声音和动作吸引过去,又在极短的时间里至少在她脸蛋和胸脯上游移了三四圈。
“今天怎么那么早。”似乎没有留意到那些目光,林绢在我坐下后抬手掠了下头发。一些清脆的声音随之从她手腕上响起,于是我终于留意到她那只已经在我眼前晃了好几次的手链。
相当别致好看的一只链子,由好些串不知是瓷还是玻璃的坠子组合而成,随着她的动作在手腕上轻轻晃动。琳琅撞击,色彩斑斓,映得她本就好看的手腕透明似的白。
“今天路上顺。手链新买的?”随口问了一句,她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
“我老公从新几内亚带来的,好看吧。”通常,林娟把那位有钱的大老板叫老公,花她钱的小白脸叫我家宝贝,借以区分以免兴头上叫错。
“好看。”
“是吧,是吧,有价无市的古董呢。”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幸福地摸着手链。简直和某只狐狸自恋时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林绢和狐狸还真是很像的,比如两个人都很好看,两个人一听到别人说他们好看,都会洋洋得意。这也大概就是全班那么多人,为什么我独和她走那么近的原因吧,某些方面来讲,她和狐狸一样相处起来不用太费心。
“啧,宝珠,老早就想说了,你手上这串很久没换过了吧,式样蛮老的。”总算欣赏完了自己的,她又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我手上那串珠子上,在老师滔滔不绝开始讲课的时候。
夜校老师讲课的时候似乎永远是只管着自己的,一股脑地照书宣读,不管底下的学生究竟在做啥。听不听在你。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确实,有些年头了,和我岁数一样老呢。当年被姥姥挂在我脖子上,长大了不能继续挂脖子,被我绞了绞,弄成两箍缠在了手腕上:“是啊,我姥姥送的。”
林绢白了我一眼:“不是我要说你,你今天穿的衣服,和这串珠子配起来简直搞笑透了。”
“大姐,知道我穷,不要老打击我好不好。”
“一般店里十几块钱就能买到一根和衣服搭配用的手链了,穷不死你的好不好。”
“那也要有那闲工夫去逛的是不是。”
“你在说我很闲?”
“我啥都没说,姐姐。”
“切。你这小白,什么都不懂。首饰这东西,可讲究了,有些人穿衣服讲究品位,往往疏忽了身上的装饰,其实这玩意越小,越能看出一人的品位来,知道不。”
“绢啊,你干脆去开个个人仪表培训班吧。”
“你损我啊。”
“夸你呢。”
“嘿嘿。其实,我这串还不算好的。我老公说,他在南美有一次见到过一种真正的极品手链,那才叫好看。”
“极品?什么样的。”
看到我有点感兴趣,她朝两边看了看,故意压低了声音:“骨镯听说过不。”
“古镯?是什么,骨头镯子?”
刚问完,又换来林绢一顿白眼:“说你小白,你还真白上了。骨头的镯子,有人把那种不值钱的东西当极品吗?”
“那是什么?”
“所谓骨镯,其实是舍利。舍利是什么你知道不。”
这回换我白了她一眼:“据说我比小白稍微聪明一点,还知道舍利是啥。”
她嘻嘻一笑。眼瞅着老师朝她方向瞥了一眼,迅速抬高书本,压低脑袋:“佛家有佛骨舍利,那串手镯,是用十二颗佛骨舍利串出来的,据说全世界也不过就那么一两串。”
“是么,啥样的,你见过?”
她点点头:“老公给我看过照片,对了,照片我手机里存着,要不要看看。”
“要。”
伸手进包,片刻,林娟摸出了她的手机。
我瞅了一眼:“啧,又换了。”
“最新款嘛。”
“你当换衣服呐。”
她没理我,半晌,把手机往我眼前一送:“就它。”
我接过来朝屏幕上看了看。
也就那么片刻的工夫。之前嘴上还挂着刚才嘲弄林娟的笑,直至那张图从屏幕上跳进眼里,我不由自主一呆。
屏幕上一张小小的照片,漆黑色的底,上头一串白色的手链,手链是由十多颗大小不一形状不整的小粒骨状物串成的,关节分明,纹理清晰,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一层珍珠般温和光洁的白光。
很古朴的一串链条,虽然我不清楚林绢所指的极品的美,到底体现在它的哪一方面,但我绝对可以肯定,这玩意儿,它让我很有眼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