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几只巨象避之不及,被火矢破入,厚实的象皮竟也瞬间炸裂,周身火焰熊熊,嘶声惨鸣,轰然倒地。
狂奔而来的象群、素牛受惊,悲鸣乱奔,十几名九黎将士猝不及防,登时掀翻撞落,被后方冲上的兽群乱踏而死。
蚩尤苗刀旋舞,光浪扩散如漪,将火矢接连震飞,纵声喝道:“蔽目,起盾!”众将士撕下布帛将兽骑双目遮住,高举苍梧木盾,齐声怒吼,风驰电掣地朝着那越来越近的应龙大军奔去。
鸟群尖啸,黑压压地迎面冲来。每只凶禽飞兽上都骑了一个金甲铜盔的战士,弓张如满月,箭来若星雨,正是土族最为精锐的飞兽军。
当先那人凤翎白盔,脸如冠玉,当年蟠桃会上曾与蚩尤有过一面之缘,当是支离山城主婴勺。望见蚩尤,高声长啸,横拉龙骨长弓,“嘭!”一道金光滚滚怒爆,火龙似的朝他当头射来。
蚩尤戾气上冲,看也不看,喝道:“滚你奶奶的紫菜鱼皮!”苗刀斜劈,光芒火爆,那道紫铜光矢应声飞炸。
光漪激荡,余势未消,瞬间又冲出数十丈,将婴勺手中的龙骨长弓连着座下龙鸟一齐劈裂。
婴勺“哇”地喷出一口淤血,翻身飞弹,甲胄迸散,断弓“呜呜”飞旋,霍然贯入他的右肩,鲜血激射。
两侧卫士大惊,骑鸟俯冲来救,还不等接住,蚩尤业已骑鸟冲到,苗刀狂飙掀卷,青光轰然劈入婴勺头颅,气浪一鼓,血肉迸炸,那五六名卫士登时被气波撞得手舞足蹈,冲天飞起。
蚩尤片刻不停,直冲而入,苗刀碧光飙卷,摧枯拉朽。霎时间血肉横飞,断羽纷纷,又有数十骑飞兽被斩裂震爆。
后方众人大骇,纷纷驾鸟四散辟易。
十日鸟嗷嗷欢鸣,一边高飞低掠地抢吞火矢,一边巨翼横扫,将来不及避开的飞兽骑兵撞得浑身着火,喷血飞跌。
数十名凶悍的土族兽骑绕过太阳乌,回追夹冲,妄图从背后射杀蚩尤,还不等张弓,不是被晏紫苏的蛊毒、暗器瞬间贯体,便是被后方冲赶而来的鹰族飞骑乱箭射中,纷纷惨叫坠地。
鹰族群雄士气如虹,在风翼轩等人率领下,去如闪电,箭如密雨,与土族飞兽军正面对冲。
双方箭法虽然都极为精准,但鹰族将士的凶悍顽强远胜对方,纵然连中数矢,周身鲜血淋漓、火舌熊熊,亦无半点呼痛退缩;反手拔出箭矢,怒吼着便朝敌人连珠回射。
火矢纵横,惨呼迭起,土族飞兽军不断有人中箭坠落,被下方冲卷而过的九黎兽骑踏为肉泥。
双方飞兽交错对冲,方一靠近,鹰族群雄立即怒吼着挥舞尖利长弓,当作弯刀劈斫,迅猛如雷霆狂飙。
冲在最前的土族将士不及拔刀抵挡,登时被弓刀砍得血肉横飞,惨叫不迭。后方众人仓促举盾抵挡,或挥刀舞剑,或挺矛横戈,奋力反攻。
尖啼如潮,势如狂风呼啸,“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近身相搏,战况越发惨烈,霎时间便有数百人翻身坠亡。
鹰族战士骁勇灵活,两两相护,一击不中,立即在伙伴掩护下,腾空飞起,径自跃到对方兽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刺死,而后又跃回原骑,交错前冲。虽然人数不及土族十分之一,速度、准度、冲击力却无不远胜对方,势如破竹,剽悍无惧,冲得他们七零八落。
土族飞兽军倚仗人多,很快稳住阵型,挺矛密集攒刺,朝两翼猛烈夹击,数十名鹰族战士抵挡不住,顿时被长矛刺中,高高挑起。
其中八九人被贯穿心脏,横死当场。余下众人吃痛怒吼,竟不约而同地抓住枪杆,猛然挥刀劈断,朝下猛冲,奋力反攻,顷刻间又斩死了数十人。土族将士大骇,慌不迭地朝后退缩,阵形重转溃乱。
飞骑速度极快,彼此冲击交撞,转瞬即过。风翼轩不容对方从后袭击,方一杀出敌阵,立时又率领群雄冲天回旋转向,重新弯弓放箭,呼啸着俯冲杀去。
惟有蚩尤骑鸟前冲,毫不后顾,紧握苗刀,素光眼碧光怒放,灼灼扫视着远处奔来的土族大军,寻找应龙与王亥的身影。他征战多年,知道欲破强敌,最为快速有效的方法便是杀其将帅,折夺大旗。
但见万兽狂奔,刀戈如林,那漫漫飘卷的旌旗丛中,一杆青铜大旗尤为醒目,铜旗所矗,乃是一辆极为高大的青铜战车,由八匹雄壮狰狞的龙兽拖曳,急速飞驰。
战车上巍然站立了六名金甲战士,肌肉纠结,面色冷峻,袒露出的雄厚胸肌上各自纹了个古怪的凶兽图案。
当先两名战士手持长近两丈的长鞭,驭兽疾驰。两名九尺大汉手持青铜长戈,昂立在战车两翼。战车末端,左侧立着一个弓箭手,手持六尺长弓;右侧则是一个近卫士,持盾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