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边五气交感,逼出满脸冷汗,装作体内寒蛊齐发的假象;一边暗自将真气绵绵毕集掌心,只等乌丝兰玛再靠近数步,立时全力突袭。
忽听晏紫苏格格大笑道:“要杀要剐,只管动手,横竖我已在冰夷的体内下了‘子母噬心蚕’,我们若是死了,也有她随着陪葬!”
姬远玄面色陡变,喝道:“你说什么?”手掌一翻,炼神鼎蓦地凌空翻转,朝晏紫苏平移飞去。
拓拔野心中一动:是了,除了他们寥寥数人,天下还没人知道冰夷已死。以此要挟,当可乱敌阵脚,趁隙反攻!当下哈哈笑道:“怎么?女魃还没告诉你们么?在那凤冠山下、青石屋里,你的好妹子被火仇仙子刺瞎了双眼后,已被我擒获,藏在一个绝密之处了。要想救她,就乖乖地交出解药,放了西陵公主!”
乌丝兰玛又惊又怒,昨夜女魃未能返回复命,她已隐觉不妥;此刻听拓拔野对冰夷软禁处所说得分毫不差,又想起方才少昊竟能说出冰夷与她的母女关系,心下顿时信了八分。
当下走到敖语真身边,嫣然一笑,柔声道:“龙神陛下,我听说拓拔太子最是怜香惜玉,又怎会舍得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你也是母亲,想必知道做母亲的,为了子女可以什么也不顾。却不知拓拔太子为了自己母亲,又愿意作出何等牺牲?”话音未落,右手操起一柄碧幽幽的青铜蛇刀,闪电似的刺入敖语真的背心。
拓拔野失声道:“娘!”众人惊呼声中,敖语真身子一颤,格格笑道:“臭小子,这贱人扎你娘几刀,回头记得也扎那小贱人几刀……”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脸色煞白如纸,声音更已细弱如蚊吟。
乌丝兰玛微笑道:“拓拔太子,你饱读《百草谱》,这刀上的‘冰泥翠藻’是什么,和北海蛊虫遇合又会产生何等反应,想必清楚得很了?”陡然将刀抽拔而出,黑血喷射出一丈来远。火光映照下,血迹斑斑乌紫,恶臭扑鼻,无数蚂蚁大小的绚彩蛊虫正微微蠕动。
“冰泥翠藻”是北海海底剧毒之物,蛊虫吃了之后,更是疯狂难阻,上钻颅骨,下穿脚踝,就连脑浆、骨髓也要吞吸精光。拓跋野骇怒交集,还不等说话,乌丝兰玛又是一刀朝敖语真脊椎猛刺而下。
“砰!”黑光爆舞,科汗淮突然一跃而起,一掌猛击在玄女肩头,登时将她打得鲜血狂喷,翻身飞跌。
事起仓促,众人哗然惊呼,姬远玄急冲如电,左臂气带飞舞,将玄女倏然缠抄接住;右手则驭使神鼎,碧光怒旋,朝科汗淮呼啸撞去。
拓拔野更不迟疑,立即伏身疾掠,左臂五气相激,极光气刀轰然怒爆,震得应龙踉跄飞退;借势翻飞,转向直扑纤纤。右手天元逆刃银弧旋舞,在墓室中亮起两轮刺目的太极鱼线。
这一记“星飞天外”乃八百年前古元坎夜观流星时所创,锐不可挡。拓拔野在苍梧之渊静心苦修,天人合一,更已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光浪所及,整个陵墓顶穹如流星狂卷,绚丽难言。
如意双仙心中陡沉,“吃吃”两声,只觉肘上一凉,小臂已连着符彩神带被双双切下,鲜血冲天喷射。呼吸一窒,还不及惨叫出声,当胸又被猛烈无比的五行气浪螺旋撞中,经脉、骨骼应声碎裂,冲天抛飞。
拓拔野足下丝毫不停,抢身抱起纤纤,陀螺急转,天元逆刃盘旋怒扫,将追冲而来的应龙、武罗重又迫退。混乱中,只听右后方“嘭嘭”连震,翠绿光晕重叠怒放,龙神尖声叫道:“科大哥!”
他心中一沉,眼角扫处,但见科汗淮连翻了几个筋斗,重重地撞在混金铁壁上,炼神鼎“呜呜”急转,又朝其当头撞去。
拓拔野纵声大喝,抱紧她飞旋斜冲,天元逆刃的银亮刀芒直冲出十余丈远,猛然劈斫在神鼎上,“当!”神鼎陡然移转,擦着科汗淮的耳沿轰然撞在铁壁上,登时迸开数十道细小的裂纹。
科汗淮被那气浪绞卷,侧身翻转,一头撞中鼎壁,立时又被飞弹震出。他虽中寒毒,却以“潮汐诀”稍微改变经脉走向,故而保存了两成真气,方才为救龙神,全力相搏,耗尽真元,再也无法抵挡姬远玄的连番猛攻。此时重创落地,浑身鲜血斑斑,气息奄奄,就连指尖也无法再动弹一下了。
敖语真瞧不见他在哪里,又惊又怕,伸手四下抓探,连声呼唤。纤纤迷迷糊糊中听见,神智陡然一醒,低声道:“爹!爹!”长睫震颤,却睁不开眼来。
拓拔野待要冲前相护,橙光怒爆,凌厉迫面,姬远玄的钧天剑已雷霆狂飙般地急攻而来。身侧气浪怒卷,应龙、武罗仙子亦双双夹攻,登时将他逼得呼吸不得,接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