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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郑三(37)

“只是我昏了头,把那些当作喜欢,然后便一头栽进去了,原来傻的那个是我。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足冰凉,心灰意冷。他还是那副对人好的样子,让人看了却只觉得难受。可要我去求他用真心待我,却是怎么都做不出来。便……同他说了些话,撇清了干系。”

赵仲儒怒其不争:“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管他怎么想的,就该先揍了再说!”

冯良也觉得自己不争气,咳了一声继续道:“我当时只想离他远远地,和这人再无纠葛。可是看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又觉得不对……”

赵仲儒此刻已经不想理他,别过脸去不看冯良。

冯良也不再用脚踢东西了,改用拳头敲打着扶手:“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便起来出去转转。就见他连门都没关,院子也搞的一团糟,人就那么睡那里,也不怕招贼。”

赵仲儒气的哼出声来:“可不就是招了你这个贼?你平素不是谁的气也不吃么,怎么他这般对你你还心疼他?没出息样!”

冯良倚在扶手边,把头埋到臂弯里:“谁心疼他了?我还不是回来了去接你了么。”

赵仲儒嗤笑道:“多稀罕!那现在他也逛过青楼了,还又来招惹你,你怎么着?”

冯良闷声道:“我明日就去问他,看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赵仲儒道:“有心如何,无意又如何?”

冯良闷着咬牙:“若是有心,我便同他讲明白,以后再不可有这样的事,还会同他相好。若是无意,我便杀了他!”

赵仲儒又气又笑:“要是他同你好还非要去那青楼呢?”

冯良唬的一下抬起头来,目放凶光:“那我便打断他的腿!”

赵仲儒又嘶嘶的吸了口气,诚恳建议:“不如你先打断他的腿,这样省心。”

冯良心事说毕,此时方觉出不好意思来。跳下榻,不理赵仲儒的挑拨,起身向外走,边行边说:“我去着人给你准备些酒菜。”

赵仲儒恨道:“这般模样吃什么有味?不用乱忙了。”冯良应了,依旧出去准备不提。

一会功夫便有人端了饭食上来,冯良也去换了衣衫,在旁边作陪。与赵仲儒闲话着,忽然想起一事:“仲儒大哥你也是杜梨沟的人么?”

赵仲儒点头挑刺:“是便是罢,还非要说个也,可见我是不如人家了。”

冯良此刻无暇理会他的打趣:“可是杜梨沟就一家姓赵的!”

赵仲儒有些纳闷:“是啊,那是我大伯家。”

冯良瞠目结舌:“可是那赵家已经有一个叫赵二的堂侄了。”

郑三从暗巷出来,心绪茫然。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漏液回山实在犯不着,一时竟然不知该去何处。正踌躇着,肚子忽然响了起来。这半日奔波折腾,此时方觉出饿来。

罢了,不管怎样,总得吃饭睡觉过日子不是?抬头望见前面的酒楼,吃饭去!

进得楼内,大堂中人声混杂沸沸扬扬,郑三不耐,便走上二楼。寻了个空位方一坐定,便听到有人招呼他:“猎户大哥!”

郑三听这语调措辞如此熟稔,便知又是李达。心中叫苦,却不敢不应,向发声处望去,果然是李达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郑三只是纳闷,这人不是军伍中人么,怎么总是有如此多的闲暇出来饮酒作乐?眼见着李达拉起他来,拽进雅座,按到桌前坐下,面前又被斟了一大碗酒。李达那里正在说甚么一人饮酒无趣恰好遇见郑大哥,今日不醉不归之类的话语。郑三插不上嘴,索性任他摆布。反正说也无用,自己也实在没心情挣扎甚么,醉了也好。

如此李达滔滔不绝,郑三沉默不语,两人却都是痛饮的架势,一碗碗灌了起来。喝到后来,李达忽然停了话头,沉默了片刻后又道:“商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三想起今日的情景,觉得李达此言大有道理:“不错!”

李达见他附和,更是高兴:“尤其是一个叫赵仲儒的贼子,最为可恨!”

郑三只觉得眼前这人登时亲切了许多:“正是!”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惺惺相惜,酒碗端起,又猛喝了一气。李达再次开口,声音已是含混低沉:“那样的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如此惦记。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受苦。”说到此处忽然一把握住郑三的手腕:“你晓得么?”

郑三喝的头昏眼花,懵懂答道:“我不晓得。”

李达不理,继续喃喃道:“我那日里问他,到如今你可后悔了罢?你晓得他怎么讲的?”

郑三昏昏欲睡:“我不晓得。”

李达恨恨道:“他说我早就后悔了,当初城破之前,便该跟他走,出狱之日,便该应了他。”心中着恼,手中的酒碗砸将下去,哗啦一声把郑三震的清醒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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