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令符居然会被你们放在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所以这些年它平安无事。”我冷冷道。
“是啊,连我都被逼着换了好几个身份,可令符却从没遇到过危险,可见真是个好办法。”振霖呵呵笑了几声,“等我培植起足可去夺取黑帮控制权的势力后,本想到南方找你,结果乐长老却送信来说你来了京城,也算省了我一点盘缠钱呢。”
“那逦荆呢?她是你的工具还是玩偶?你一直在利用她欺骗她?”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认识她是在你和闻府扯上关系之前,本想只是玩玩的,后来却发现她竟还有别的用处,可见我的运气的确不错。”
我愤怒地瞪向他:“你把人的感情当什么?逦荆对你一片痴心,难道你就不会觉得有一些愧疚吗?”
振霖笑得浑身直颤:“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感情?告诉你吧,象她那种被关在院子里养的女人,只要一个还得去的男人向她勾勾手指,她就会把整个心都掏出来,连欲擒故纵都不会,比窑子的姑娘还好吊呢。”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此人没心没肺的程度,竟是连那个皇帝也比不上的。
“可惜呀,”振霖伸手想捏捏我的脸,被我躲开,“我其实蛮欣赏你的,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杀你。因为按我们黑帮的规矩,帮主一旦曾失去令符,除必须找回外,还要把令符流失期间所有曾持有过它的人亲手杀掉,否则令符的权威就不会得到承认。”
我闭上了嘴。
“怎么,你不害怕?”振霖低头看看我的脸。
“如果你只是想夺回令符并杀了我的话,早就应该结束了,何苦在这儿跟我这么废话。”我努力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振霖仰天大笑:“对极了,真是聪明啊。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杀你是小事,但你那个情人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今天就算在这儿杀了你,夺走令符,也没办法顺利摆脱闻烈的追杀回到南夷。就算我侥幸回去了,单凭黑帮之力,恐也难敌随之而来的报复。除了闻氏,闻烈还可以动用萧氏、凤阳邺州、关外王真人,还有中原第一大派天鹰派的势力,乃至于朝廷的兵力,我可不想跟这样的人正面冲突。”
明知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关那个天鹰派什么事?”
“你不知道?”振霖挑了挑眉,看着一直被我抱放在膝上的沈渝,“我不杀他就是不想多结死敌,这位可是天鹰沈家的三少爷哩。”
我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沈渝应无性命之忧了。
“你就不担心一下自己?”振霖饶有兴味地问。
“如果担心有用,我一定早就担心死了。”我淡淡道,“你既然必须杀我,可又顾忌闻烈不敢杀我,所以一定想了别的狠辣主意,是不是?”
振霖得意地点着头:“当然是这样。逦荆其实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经常讲一些对我很有用的事给我听。托她的福,我知道除了我以外,闻家还有第二个人想要你死。”
我心头咯噔一下,想必变了脸色。
“沈少爷刚刚晕过去,是因为中了这种细如蚊毛的淬银针,因为速度太快,他根本不会知道发针的人是我,而这种淬银针,是萧家历代传于女子的绝技,身为萧家上代长女的那位夫人,自然是非常擅使此针,若推测是她出手伤了沈渝后带走你,没有一点不合情理之处。”
“你想嫁祸闻夫人?”
“不算完全的嫁祸吧,她的确曾经想杀你。我不过小小地帮她一个忙而已。现在闻烈在跟他爹谈判,华一啸要守护有伤未愈的他,沈渝躺在这里,萧海真在喜厅帮我招呼客人,女眷们陪着我的新娘,而那位闻府的女主人,却因为不同意这门婚事独自一人呆在房内,此时我若把毫无反抗力的你送上门去,她一定会很开心,这也算我尽一点女婿的孝心吧。”振霖的唇边扯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扯了起来。
“那你呢?闻烈不是笨蛋,你怎样让他一点儿也不对你起疑心?”
振霖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你还是有点乱了方寸吧,这么简单的问题也问?等他们发现时,我会和沈渝一起被淬银针所伤躺在这里,离你的尸体远着呢。”
“那以后呢,你如何毫无嫌疑地摆脱掉闻家女婿的身份,回去当你的黑帮帮主?”
振霖轻轻朝我吹了一口气:“你真是体贴,为我设想的如此周全,告诉你吧,我是一个勤奋苦读的秀才,又有闻家的背景,考个进士放个外任什么的应是轻而易举,到时我携家眷赴任,途中有的是机会出意外,或者遇匪,或者船难落水,怎么都可以想办法尸骨无存……只不过,事实上尸骨无存的,可能只有我那苦命的夫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