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二少爷本人也很吃惊,从他现在的表现就可以明显看出来。因为他一直盯着别院后门方向看,可那里除了一株未结果的枣树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二少爷毕竟有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被他这样死死盯了一会,浔水别院的何管家竟跌跌撞撞地从那里冒了出来,慌慌张张地说:“少…少爷……御风……跑…跑了……”
闻烈皱眉喝道:“沉住气,说清楚一点!”
何管家喘了喘气,定定神道:“小的照少爷你的吩咐,去马廊牵御风,准备在后门处侯着,等少爷弹指就出来,结果还没等到少爷您来,御风不知为什么,突然从小的手中挣脱,往西面去了,小的追了一阵没追上,只得回来禀告少爷。”
闻烈先变了变脸色,但沉思片刻后并未发怒,淡淡道:“御风大概是久未出门,觉得闷了,不妨事,在天黑前就会回来,你守在西面林子前,等它一回来,直接带回城里,明白吗?”
何管家一边拭汗,一边捣蒜般点头。
“现在去把驭雪带来。”
为了闻二少爷的面子,这道命令终于得到了切实的履行,一匹浑身洁白如雪,眼神温顺的骏马被带到我们跟前。我伸出手拍拍它的头,被厚实湿热的舌头在手背上舔了一口,痒痒的让人忍不住笑。
“喜欢马吗?”闻烈得意地问。
“还不错,”我点点头,“不过比较起来,我觉得猪肉、牛肉和兔肉更好吃一些。”
闻烈啪地一个爆栗敲过来,一脸要吐血的表情:“我是问马,不是问马肉!”
我揉揉头上的痛处,挑起眉毛瞪他。真是暴君,只许他一天到晚耍我,人家偶尔逗逗他,居然就小人动手起来,简直是压制言论自由,剥夺我的基本人权。
闻二少爷不理我抗议的目光,径自跳上了马,向我伸一只手出来,威胁道:“你还想不想吃东西?”
从根本来说,这是一个不需要任何思考的问题,所以我立即把自己的手递上去,下一秒钟人已在他的怀里,两人合乘一骑,闻烈一抖缰绳,驭雪轻轻打一个响鼻,扬蹄开奔。
虽知主仆(还是同性)共骑是相当怪异的一件事,但那是闻烈该操心的事,我现在关心的是另外的东西。
“我们——去哪儿——?”我的声音被风吹成一片一片的,但仍坚持仰头问着。
闻烈嘴角轻挑,并不回答,反倒印下一个吻来,热烈地与我的唇齿交缠,全然不顾正在疾驰中。
待这个长而浓烈的吻结束后,我伏在他胸前大口大口补充空气。尽管承认味道还不错,但毕竟不能代替面包填饱肚子,所以略微恢复后,我立即又仰头问道:“我们——要去吃——什么?”
可闻烈坚起眉毛瞪我的样子好象要吃的是我一样,没奈何,只得配合他无聊的神秘游戏,闭口不言。
驭雪的速度很快,没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大集镇,来至一家名为集味轩的酒楼下。
带着我翻身下马,闻烈一边将驭雪拴在驻马桩上,一边对我介绍道:“这家酒楼虽位于偏镇,却不比京城最高级的酒楼差,网罗了各地名厨在此掌勺,菜式之丰富,方面数百里无人能出其右。”
此时店小二已殷勤迎上。象闻烈这种长的就是一副“我很有钱,快来宰我”的模样,当然最受欢迎,立即被引入楼上临窗的雅间。
小二习惯性地擦着已干净得发亮的桌面,陪笑着问:“两位要点什么?”
闻烈难得温柔地征求我的意见:“主要是你吃,你最爱吃什么就点什么,这里什么都有。”
“最爱吃的?”我两眼放光,“什么都可以点?”
闻烈含笑点头,表情十分满足。都还没开吃呢,他满足个什么劲?
小二已将注意力转到我身上,笑开了花地道:“小店菜式最齐全,京里的酒楼都没得比呢,只要客官您点,保您吃的满意。”
“那好,”我一扬下巴,“我要热巧克力、鸡腿汉堡和木瓜奶昔,外加黑胡椒牛排、炒海鲜空心粉和生菜沙拉各一份。”
……
现场一片寂静。
……
店小二偷偷拭汗,宛若不久以前的何管家。
“我说小保,”闻烈的声音听起来象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讲西藏话?”
我吐吐舌头,看在今天是他少爷付帐的份上,见好就收:“我要清蒸河鲤、肝腰合炒、百合煲鸡、开水白菜、蒜泥白肉、拔丝凤梨和满汉全席。”
店小二先是一个一个的点头,点到最后突然僵住。
“没有是吧?最后一个不要了。”我大方地挥挥手。
“那客官要喝点什么酒?”店小二这句话问得底气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