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无聊,把衣服箱子丢下了悬崖?关山歌暗叹倒霉,也懒得管那箱子,连忙重新走进自己的茅屋,脱下了满是淤泥的外衣。他正要换一件新的时,突然屋顶又传来“碰”的一声巨响,随着声响过后,屋顶就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个人影从洞里掉下,正砸在关山歌先时躺着的木床上。于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声音之后,再看木床,关山歌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自己的床是真的粉身碎骨了。碎裂的木头和木屑中,一个人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
关山歌叹息一声,确定今天是自己霉星高照的日子。他走向趴伏在地的人,心里在想他是不是还有救?“这位兄台,你感觉怎么样?”见对方没有回答,关山歌只得用力将他翻过身,当他触及那张俊逸的面孔时,立即骇然变色,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他才镇静下来,眼神却在不住地变化……
小含初见
“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混身污泥的女孩儿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有人吗?”随后,她看见了地上的洛战衣,立刻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洛战衣当然无法回答她,她只得转向关山歌:“他怎么了?”
此时的关山歌一脸冷漠:“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追究你的来历了,如果你认识他,最好立即带走他!我可不想他死在我的屋子里!”
“我虽然不认识他,但却见过他!”女孩抱紧了洛战衣,把了把他的脉搏,“他只是受了重伤,我会治好他的!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说过了,我的房间不欢迎你们!那边有个山洞,你自己看着办吧!”
女孩一看他如此冷漠,心里气极,抱起洛战衣就要走,可是以她那娇弱的身子又怎能抱得动?但又倔强地不肯向关山歌求助。关山歌见她折腾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洛战衣却只被挪出不到一尺远,无奈之下只得走了过去……
无边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恶魔般压着他,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身体又像是处在一个旋涡的中心,不断地旋转、旋转,然后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大力撕裂扯碎,再被抛向黑暗的底处,再也无法翻身。于是,一连串的呓语逸出洛战衣的嘴唇:“不!不!我不去,那是恶人才去的地方……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辨是非……我绝不去……我不该属于那……黑暗的地狱……”
一支莹白的小手轻轻地擦去洛战衣额上的冷汗,并温柔地将他的头靠向自己柔软的怀中,嘴里也在柔柔地说:“不怕的!不怕的!我都知道……你是最好的人……他们早晚会了解的!你别怕,你不会下地狱的,好人是不会下地狱的!”
听着她的喃喃耳语,昏迷中的洛战衣平静了许多,身子也不再颤抖,终于沉沉地睡去了。想不到刚强如斯的他竟也有软弱的一面,若非受伤昏迷,恐怕任何人都不会发觉他内心深处的痛楚和呐喊!
洛战衣是被痛醒的,刚从黑暗中回来便又被疼痛笼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涩重的双眼。起初只看到朦胧的一片,渐渐地,周围的景物清晰了,这里……应该是一处山洞!洛战衣疑惑地动动脑袋,只觉得一阵眩晕,忙乖乖躺好。过了一会儿,晕眩感才消失,他开始打量着这所山洞。
山洞不大,墙壁是嶙峋的山石,感觉上又湿又冷。只有自己身下铺着厚厚的干草。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巨痛提醒他已经受了严重的外伤,想必是摔碰而来的,不过,现在已经被包扎好了。胸口上也隐隐透着疼,看来黑衣人那一掌还真不轻!不过,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目光无意一转,竟发现一角红色。他顾不得伤势,忙扭过头看,他再也没想到,就在他头部上方放着一个红漆木箱,分明是和自己一同坠下崖底的镖箱。看样子,它比自己幸运,只是表皮破损了些。
“呀!你醒了!”一个惊喜而又柔美的声音传进山洞里。洛战衣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孩正从洞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盛水的碗。她有着玉一般的皮肤,但因为缺乏红润,反倒流于苍白了。她顶多有十七八岁,五官异常的精致,像是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小小的嘴唇上还挂着一丝稚气,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尤其吸引人,里面更映着一股暖洋洋的笑意。不知为什么,洛战衣一看到她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水盈盈的笑眸,像是在久远以前便曾让他沉醉过……
“你怎么了?”女孩俯身看他,眉眼间充满了关切。
洛战衣回过神,暗骂自己的失态,忙说:“是你救了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