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双飞桥上的小楼中,吟霞生为答谢洛战衣等人的相救之恩,慷慨地把窖藏多年的汾酒取了出来。火飞一闻那酒香,眼睛便已亮了起来,但因洛战衣还没表态,他只得讪讪地挪过去:“星主,这酒……真的挺香,是吧?”
洛战衣淡淡地说:“是挺香。”后面却没有下文了。
吟霞生把他们四人的杯子注满了酒,但见四人并没有要拿酒的意思,便愕然道:“怎么了?这酒不合你们的胃口吗?”
火飞刚要否认,洛战衣已经接口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饮酒太无趣了!不如,我们以酒为戏,来做一场赌赛,如何?”
吟霞生来了兴趣:“什么赌赛?你说。”
洛战衣站起身来,望着夜色中的远山淡影:“我们将一盏酒放入双飞桥下的流水中,让它顺流而下,而我二人便在酒杯沉落之前争喝这杯酒,喝到酒者为胜。”
吟霞生怔了下,突地笑起来:“好家伙!原来是想和我较量功夫!好,我答应你,赌注是什么?”
洛战衣一拂长衫:“输者要据实回答赢者一个问题。”
吟霞生深深地凝视洛战衣:“看来你是别有用心了,不过,我喜欢这种挑战。”
洛战衣抬腿向外走:“君子一诺。”
铁兵三人虽不知洛战衣此举的用意,但又相信他决不会只为逞胜争强,便配合地走出。铁兵还拿了一杯酒,并看着两人:“准备好了吗?”
吟霞生凝神而立,点了点头,而洛战衣只是随便地往水旁一站。风劲水急,他的长衫也是摇摆不定,仿若要翻转夜色。
铁兵轻轻地将酒杯放入流水,刚一松手,杯子已随水而去。
吟霞生动了,就如同离弦的箭,在旁观者还没适应那种速度时,他已在水面上,探手向杯……
洛战衣并没上前,但右袖一拂,流水中已击射出一股水柱直直向吟霞生手腕。
吟霞生猛地缩手,躲过水柱,再次伸手抓向杯子。此时,洛战衣猛地以腿踢水,水波迅速荡漾开去,竟将杯子推送至半空。吟霞生反应丝毫不慢,右手向上划出。但同时,洛战衣身形已至,他左手点向吟霞生右肘,使得对方动作稍慢,右手便截向半空中的酒杯。谁想,吟霞生原本伸出的右手突地往后急缩,正扣住洛战衣左腕,反伸出左手去与洛战衣争抢酒杯。洛战衣无奈,只得将杯抛向半空,以腾出手对付吟霞生。吟霞生哈哈大笑,人却腾空而起,右手抓住杯子,人已急急退回岸边,并举杯就唇……
吟霞生猛地呆住了,杯中一滴酒也没有。他扭头往洛战衣看去,而洛战衣正悠闲地把一个冻结的冰块儿放入口中。
吟霞生明白了,他愤愤地说:“玄冰功。”原来洛战衣刚才抛杯时用了手法,他只是将空杯扔了上去,但里面的酒却被他在瞬间化成冰块并留在手中。因为夜色暗,酒冰又是透明的,所以吟霞生一点儿也没觉察到。
洛战衣将双手背在身后:“先生果然博学,在下取巧,倒让先生见笑了。”
吟霞生不甘心:“你这是使诈!”
火飞在桥上大声说:“我家星主只说喝到酒者胜,又没规定不能使巧计,是你自己太笨了。”
洛战衣一挥手:“若先生不愿认输,在下不敢强求,只当刚才那一幕是场网游。”
吟霞生用力跺脚:“罢了!洛战衣,你问吧!”
洛战衣笑了:“你果然早知我的身份。”
吟霞生冷哼一声:“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
“请先生赐教。”
“不必!明天我便领你们去。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海日楼乃洞天府地,人间仙境,一般凡夫俗子即便到了门前也不得其法而入。所以,无论遭遇什么,都只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洛战衣微笑,洞天府地,是吗?
吟霞生转身进屋,一边倒酒狂饮一边大声唱: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最近始觉古人书,信得全无是处。昨夜松边醉倒……”
半壁见海日
清晨,几人踏着晨露出发了。但洛战衣四人怎么也没想到,随着吟霞生左转右折,攀援陡壁,并越过一片杜鹃花海后竟来到了一个悬崖之前。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悬崖,崖壁陡峭有若刀削斧斩,直上直下。立于上头,只觉山风凛冽,遍体生寒。
低下头便见浩荡无边的云海,层层叠叠,不见边也不见底,缭绕不已,有如大海波涛般汹涌起伏。云就在脚下翻滚,变幻莫测,忽浓忽淡,极目四望,但见峰峦青青苍苍,无限壮阔,但是……
铁兵脸已沉了下来:“吟霞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来这儿不是为观云海的,而是来找海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