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有过一回经验,这次虽然还是有受到惊吓,但没像上次那样险险魂飞魄散,只胸口卜通、卜通乱撞,乍地分不清是惊吓或惊慌,抑或二者皆有。
想也知道是谁!
老半夜这样被人活活吓醒,肝火心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李从紫冲口怒道:「半夜不睡觉出来装鬼吓人是你的兴趣吗?」
「不,半夜不睡只跑来吓你,是我最近的新兴趣。」沈绿酒依旧悠悠地讲著会气死人的浑话。
「你有病!」忿忿啐骂。
「我想,我可能真的病了。」
「别靠近我,要传染给我怎麽办!」
「我这病非要传染给你不可。」
「你把小竹子怎麽了?」李从紫瞄到一边打铺的小仆没动没静,紧张的问,生怕沈绿酒会伤害家里人。
「放心,只是点他睡穴,睡饱了自然会醒。」
李从紫稍稍松口气。
沈绿酒不再主动说话,静静的、笑笑的注视他,一脸高深莫测。
李从紫不住又紧张起来,想起刚刚的梦,那白衣人和猫不正是眼前这只笑面虎吗?背脊升起一股凉意。这个王八蛋到底想杀想剐总说个明白吧,这样阴阴险险的盯著人瞧,更加虐待精神。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小弟弟从不自认是好汉,更不可能当俊杰,勉强压下惊怕怒火,清了清喉咙,悻悻开口道:「那个……沈少庄主,那日在酒馆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同我计较了罢。」
十分难得的低声下气,反正他一个泼皮小无赖,欺弱畏强是理所当然,不需要高傲不屈的骨气,自保小命一条比较重要。
「若我偏要计较呢?」沈绿酒问。
「您肚子大能撑什麽的。」
「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沈绿酒霍地捉起他的手,按至自己平坦结实的腹部。「我的肚子大吗?」
「呃,是不大……放手!」抽不开手,体温煨炽掌心,心慌了。
沈绿酒没放,再将挣扎的小手举起,张口咬噬纤细葱嫩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咬,舌尖舔过指尖,电流窜过了心尖儿。
感觉太奇怪了!李从紫更慌了,挣得更厉害,却仍旧抽不出掌握。
咬完了手指头,慢慢沿著手臂一口一口啃上去。
「你你你、你做麽一直咬我?!」李从紫惊急地去推他的额头,还是推不开。
「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一口咬上了脖子。
「啊!」怪叫一声,脸庞不由自主地发热,浑身细颤,又踢又打。「放开我!」
小家伙的颈侧是敏感带之一。沈绿酒心中默记,压制著他的踢打啃完一圈脖子,最後终於啃上小嘴,再次把李从紫吻得神魂飘飘,然後才移开。
「小家伙,你的味道,真好。」沙哑轻语,刻意压抑下蠢动不已的欲望。
他吃食有两个习惯,一是良好教养的细嚼慢咽,绝不作饿虎扑羊狼吞虎咽状,多难看。二是喜欢将最好吃、最爱吃的部份留到最後细细品嚐,并非舍不得,而是增加期待度与吃到最後那口美味时的满足感。
「你个熊老子的变态王八蛋!」李从紫猛力一把推开他,抓起枕头扔他,再扯著被子退到床铺深处躲避他。
沈绿酒接住枕头,挑了挑眉,不否认他的心态确实有那麽一些变态,一种令人愉悦至极的变态。小家伙不知道那受虐小媳妇儿样的动作,反而更能激发男人的兽性吗?
伸手轻拍了拍红红热热的脸颊,轻笑道:「今天暂时先吃到这儿,下回再继续。」
李从紫眼巴巴觑著他把枕头挟在腋下,施施然要离去。
「把枕头还给我!」连忙爬出来大喊,这颗枕头已睡了好些年,习惯了,没有它他睡不著呀!
「这是你送我的定情物,我会好好珍惜的。」沈绿酒笑眯眯回首道,故意佯似深情的嗅了嗅它的气味,一脸陶醉,令枕头的主人恶心得想吐。
定你个大头鬼!李小弟弟真想呕血,再次为冲动而後悔。
胜雪公子再一次如出入无人之境,轻盈踏月而去。
又一个失眠的夜晚。
手指脖子被啃咬的怪异感觉久久不散。
翌晨,睡得跟死猪一样小竹子睡得饱饱醒来,却瞧见主子顶了二只熊猫眼,好似整夜没阖眼。
「五爷,昨儿没睡好吗?」
「小竹子,你说,我是不是平常太作恶多端,所以老天爷要报应我了?」一整个晚上,李小弟弟苦恼反覆思考著,这个对他而言有些过於深奥的因果循环论。
「五爷你说啥呢!」小竹子不理解,五爷的确跋扈了点,蛮横了些,可还扣不上作恶多端这个大帽子,严格说来就是作威作福罢了,老天爷不至於天打雷劈什麽的吧。「咦,你的枕头呢?怎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