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有些不解,悄悄问:“为何不去万兽门,难道你嫌万兽门不是三大门派之一?听说万兽门挺厉害的啊……”
高大少年缓慢地扭过脑袋看了他一眼,幽怨道:“我怕狗……”
萧子瑜劝:“万兽门又不是只有狗。”
高大少年闭上眼,一口气念道:“我还怕猫,怕老鼠,怕兔子,怕羊,怕马,怕驴子……我小时候被很凶悍的猫追得满山跑,还抓了几道血痕,有皮毛的东西实在太可怕了!我只要靠近就会打喷嚏流鼻涕。”
他直接说所有兽类动物都怕算了。
萧子瑜想象了一下这个大块头被猫追得满山跑的景象,彻底无语了。
莫珍这纨绔少爷昨夜以最后的享受做理由,溜去画舫玩了大半夜,如今死活不肯起早。他母亲眼看快要迟到,心急如焚,直接让人把睡眼迷蒙的他拖上轿,一路抬来,如今正蹲在灵法师协会门口,由丫环服侍着梳洗装扮,顺便和其他孩子抱怨:“也不知我娘紧张什么?我表姐在天门宗很受器重,我舅舅给我弄好了关系,考核不过是走个过场,定是要去天门宗的,其他的小门小派,爷才看不上眼。”他悄悄斜了一眼萧子瑜那边,发现花浅美貌,大喜,急急忙忙凑过去站在一旁,声音响亮地对萧子瑜说,“某些乡下出来的土包子,趋炎附势,脑子真不清醒,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重,灵修是他们这些穷鬼能学得起的吗?”
和他待在一起的多为富家子弟,纷纷称是。
花浅对此不屑一顾。
莫珍只觉得美人冷漠的表情格外动人,看得心花怒放,恨不得上前亲近一二,奈何被母亲严重警告过,不敢在这种地方放肆。他暗暗忍了,却越发觉得在旁边和花浅窃窃私语的萧子瑜不顺眼,亵渎了美人。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孩子们开始有些浮躁。
朱红大门终于徐徐打开,里面走出数人,为首者是名美妇,她长得漂亮,身材高挑,肤色白腻,穿的是青丝裙,裙摆绣着两朵雪莲花,头挽高髻,斜插白玉簪,打扮很朴素,气质逼人,可惜脸上全是严厉和挑剔,尤其是那双凤眼含威,让人不敢靠近。她手中拿着根长长的法杖,杖首刻着飘逸的彩云,拥着颗如月亮般的熠熠生辉的白色宝石。
美妇身后是名年轻男子,穿着天门宗学徒用的青袍,长得很普通,但是眉目温和,态度谦逊,看着就是个好脾气,手却握着枚犀角雕刻的图腾配饰,不停抚摸,仿佛半刻都不愿分离。站在他旁边的是个腰佩双剑的少女,她个头娇小,同样穿着天门宗的云纹袍子,却刻意剪短了裙摆,里面穿着条浅绿渐染的鱼尾裤,腰间用几根穿珍珠的红丝带束出细腰,梳着双丫髻,插着几朵珍珠穿的小花,圆圆脸蛋,尖尖虎牙,小巧鼻子旁边有几点淡淡的雀斑,长相甜美,未语先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少女看了眼台阶下的灵修学徒们,立即笑个不停,似乎很开心。
众学徒给她笑得莫名,纷纷检查衣着打扮,是否有什么失误。
美妇轻轻地咳了声,年轻男子见师父不悦,赶紧轻推了把少女,她才努力收回笑意,昂首挺胸,尽可能装出个长辈的模样来,可惜甜美有余,威严不足。
待所有人都站端正后,美妇终于开口:“我是这次灵法师考核的主持者,我姓吴,你们可称呼我为吴先生,”她冷冷地看了眼下面那群衣着各异,拖家带口来考试的孩子,“不管你们是富家公子还是贫寒子弟,入了此门,再无区别,丫环仆役统统不准带进,洗衣打扫,亲自动手,只有过年才准下山见家人,若是受不了灵修之苦,趁早滚蛋!”
孩子们阵阵惊呼,瞬间吵成了菜市场。
“等等?!我只听说不能带自家的丫环,难道灵修门派里没丫环给我们用吗?我们是未来的灵法师啊!怎能做粗活?”
“我不要洗衣,我的手会变粗的!奶娘说女孩子手粗了就嫁不了好人家了。”
“阿娘,你就去求求情吧,至少让我带翠儿进去,若是灵修学院穷,养不起丫环,我就自个儿养,出双倍钱,我大老爷们怎么能洗衣打扫?!”
“不要不要不要!我从小到大,连衣服都没自己穿过!”
“阿爹阿娘,呜呜,我舍不得你们,你们偷偷上山来看我好吗……”
“……”
“地方的灵法师协会越来越不像话,什么垃圾都敢往咱们这里塞,现在的新学徒是一代不如一代,陈可可,让他们闭嘴!”看着这群不像话的孩子,吴先生怒极,敲了下手中法杖,她身后的少女急忙走出,轻笑一声,猛地拔出腰间双剑,随意抛起,一青一红两把宝剑立即腾空飞起,如灵蛇般游动,数道剑气冲天而出,射向台下吵闹不休的众人脚边,留下无数道约莫半指宽的细缝,散发出阵阵或是灼热或是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