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不介意帮女孩子干粗活,却很想说自己不想做他妹夫,奈何蓝锦年正在气头上,若说半个不字,估摸会打断腿。萧子瑜示意蓝锦儿自己去解释,蓝锦儿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了,让他放心。待萧子瑜走远后,托着下巴感叹:“傻孩子就是可爱。”
蓝锦年正殷勤地用袖子将没什么灰的地方擦了又擦,整理出一块地方供妹妹休息,听妹妹还在说蠢货好,气得捶地跺足,低声抱怨:“傻妹妹,要救那小子方法多得是,哪怕是让岳小子受些委屈,也不能毁了你名声,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呢?”
蓝锦儿笑得甜丝丝的:“我喜欢他啊。”
“撒谎!”
“真的!”
“撒谎!我们兄妹十六年,我才不信你眼光会那么差!”
“兄妹十六年,你竟还不了解我。”
“好妹妹,哥求你了,别胡闹,若爹娘知道我没照顾好你,拐了个这样的女婿回去,非杀了我不可。”
“放心,要是爹爹持剑砍你,我会帮你逃跑的。”
“妹妹,别开玩笑……”
“谁开玩笑了?”
蓝锦年觉得妹妹定被灌了迷魂药,以往心高气傲的她,连岳无瑕这种青年才俊都嫌正经过头不够情趣,怎能看上萧子瑜?虽说萧子瑜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老实人,可惜好人在生活中是无趣的代名词,完全不是妹妹往日的品味,莫非萧子瑜的法器红衣还带迷魂效果?那法器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天生勾引人的尤物,难道这种属性对主人也会有影响?至于萧子瑜会不会喜欢蓝锦儿,蓝锦年压根儿不去思考。他家妹妹那么可爱,天底下哪有男人不爱?
蓝锦儿拉了下悲痛欲绝的哥哥,扭着衣角,不好意思地问:“哥哥,我不能让子瑜一个人干活,我得去帮他。可是我身上的衣服是新的,有刚绣好的花,弄脏了好可惜。你帮我去取件旧衣裳来,好吗?”
蓝锦年和蓝锦儿年龄差距不过岁余,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在旁人面前嚣张嘴贱,在古灵精怪的妹妹面前却是百依百顺的绵羊,要星星不给月亮。如今听她请求,纵使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犟不过她的脾气,只好乖乖去绿竹林取衣服。偏偏他嘴巴贱,不讨女孩子喜欢,没什么异性朋友,只好去求岳无瑕帮忙,再由岳无瑕求其他女孩帮忙,一来一往,耽搁了许多时间。
【肆】
太阳渐渐升起,山中寂寞,唯有八卦可解,绿竹林夜半的闹剧迅速传到每个角落。都说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有羡慕萧子瑜傻人有傻福的,有恨蓝锦儿有眼无珠的,亦有见识高明者感慨,蓝锦儿怕是玩弄萧子瑜这种穷小子,就算有几分认真,两人家世差异甚大,所见所想皆不相同,待蓝锦儿过了新鲜期,萧子瑜剩下的便是痛苦和折磨。又有心思阴暗者猜测萧子瑜是伪装成绵羊的白眼狼,不择手段的恶棍,骗单纯善良的蓝锦儿上手,是为了进入灵法界的贵族阶层,找个靠山,待功成名就后,就会将蓝锦儿一脚踹了,再换个年轻貌美的贤惠妻子。最后一种猜测让认识萧子瑜的人都笑破了肚子。
萧子瑜不知外头闹剧,他知道自己违反宵禁是不对的,所以很卖力地打扫石牢,期望将功赎罪,最好是多干点活,多赎几次罪。他觉得在岳无瑕无法无天的带领下,估摸要一直“赎罪”,可是,若没人告诉他父母失踪的真相,他情愿天天“赎罪”。
发霉的稻草有难闻的味道,萧子瑜做过农活,不怕脏臭。他找到个铁叉,将稻草像收晒好的谷子般铲成堆,再搓两根简单的草绳将稻草捆起,堆在角落。忙乎了小半会,他发现油灯已烧尽,叫了几声蓝锦年都无人应答,蓝锦儿说不知道灯油在哪里,他便奢侈地用了张光符来照明,顺便练习施法速度。
一张光符成本十两银子,普通的能持续一个时辰。
萧子瑜的光符是跟老糊涂学的,比市面上的货色更强些,能燃烧两个时辰。
虽然制符材料都是老糊涂免费提供的,但萧子瑜还是很心疼,他决定借助这些昂贵的明亮照明,把石牢打扫得干净些,免得浪费制作符咒花的材料。他将稻草都收归在角落后,用以前打扫茶馆的法子,趴在地上,用抹布和清水,细心地将一块块石砖擦拭过去,争取每寸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找不到半点尘埃。
忽然,石牢上面传来女孩的争执声,似乎是蓝锦儿和花浅的声音。
萧子瑜猜测是花浅来看望自己的,赶紧放下抹布,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拍掉衣服上的尘埃,欢欢喜喜地跑上去。刚上台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赶紧跑进牢房,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