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野心道:“这秃头鱼乾残暴狂妄,须得一招挫其锐气。眼下他轻敌大意,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当下毫不客气,猛地运转潮汐流真气,气流奔卷,刹那间灌入右臂,直达掌心。断剑“呼”地一声紧握手心之中,一道碧光微微一闪,断剑突然光芒大作。
他纵声笑道:“秃头鱼乾,自不量力!”斜劈疾斫。
断剑气芒爆涨,陡然成了两丈余长的青色光剑,迎风怒砍,以剑为刀,登时卷引狂烈气浪,“碰”地一声与于儿神的那道劈空掌刀猛烈相撞。
于儿神只觉鼻息一窒,自己那道黑色光弧刹那崩散,一道凌冽无比的气浪当胸劈来!
心中大骇,猛地调集真气,抽开铜柱上的奇形长刀,双掌错合,闪电般拍出;玄水真气气势滔滔,仿佛一道巨大的光盾旋转抵挡。
又是“碰”地一声爆响,气浪震舞,将他猛地朝后推去。“吃”地一声,护在身前的气盾突然裂开一个一尺来长的口子,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闪电般刺入。
于儿神魂飞魄散,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究竟是谁?好生厉害!”双掌立时一夹,真气澎湃,硬生生将那刺入的剑气卡住,再猛然交错,方将那剑气绞碎。但心中惊惧莫名,原先狂妄气焰已经烟消云散。
这于儿神原本是水族十仙之一,真气法力早已是仙级境界,只因其早年犯过,被剥夺官爵,还险些被斩杀,因认罪恳切,被烛龙开恩流放洞庭湖。
在流放的几年间,因自恃正统,与此地流囚格格不入。在一次流囚叛乱之中,他竟协助此地守神,斩杀起事首领,平叛有功,因而被赐还自由之身。此后他感恩戴德,更加为烛龙卖命,官爵也逐渐恢复。
眼下虽然尚未升回水族十仙之位,但其本事其实犹在百里春秋等人之上。这也是其何以自恃极高,骄狂暴虐之故。
以拓拔野眼下的真气,最多只能勉强与他相敌,相斗一久,必定落尽下风。但拓拔野乘他麻痹大意之机,借助无锋剑的神器灵力,奋起真气一招进击,将他随意挥洒的劈空掌刀须臾破碎,再挟此雷霆余威,将他仓促间调集的气盾闪电刺破,从而大大挫败了他的锐气与信心。
乘着于儿神惊魂未定之机,拓拔野气势滔滔,又是狂风暴雨似地猛攻而来。剑气纵横,气浪澎湃,刹那间将于儿神逼得手忙脚乱,心中惊骇,一时竟生出些许怯意来。
拓拔野痛恨其残暴卑劣,下手毫不留情,杀气凛冽,气势如虹。相较之下,于儿神轻敌麻痹,失了先机,此后步步受制,连调息反击的时机都没有,只能以一双肉掌相敌。心中惊惧,气势大馁,不免有些缩手缩脚,一连百余招后仍然被逼在下风。
但他真气超卓,经验丰富,实非眼下的拓拔野可以匹敌。又斗了数十招后,于儿神惊愕慌乱之心已经镇定下来,渐转从容。心中却是极为纳闷,不知这少年究竟是谁,又何以横插一脚,与自己生死相搏?冷笑道:“小子,你可知此处是什么所在?竟然敢到这里撒野捣乱!”
拓拔野掌剑齐飞,锐气纵横,不容他有丝毫喘息余地,笑道:“自然知道,这里便是你葬身之地。”
第七章 倾山倒海
拓拔野见如许占尽先机下的全力猛攻亦不能奏效,心中对这秃头凶神的实力也不禁有些钦佩,心道:“此獠真气极强,杀他不死;再这般缠斗下去,只怕被他缓过神来。须得先设法将湖底众人救出,乱其阵脚,再集结众人之力,伺机下手。”
正寻思六侯爷三人在湖底究竟进行得如何,忽听“咿呀”之声突然大作,周围群山之颠,纷纷出现无数黑点,瞬间逼近,竟然都是巨大的青色怪鸟;略一计算,竟有逾千之数。
天空群鸟盘旋,密雨似的俯冲而下,直扑水中。波涛汹涌,水面倾摇。
过了片刻,突然水花四溅,大群青色怪鸟再次从水底扑翅高飞。万千羽毛中,哥澜椎与班照并肩破浪而出,踏空翻腾。
拓拔野眼角扫处,见两人身上尽是鲜血,手上弯刀也不断有血丝滴落,心中微惊,只道两人在水中遭了暗算。但见二人振臂狂呼,精神抖擞,在半空刀光挥舞,斩落不少扑袭而来的怪鸟,方知他们身上的血乃是鸟血,心下立安。
怪鸟前仆后继,喙似利箭,翅扫狂风。哥澜椎与班照虽然勇悍,但也有些吃力,踏浪缠斗片刻,双臂后背连连被啄伤抓破,鲜血长流。重又潜入湖底,群鸟盘旋呼叫,也随之扑入水中。
如此反覆,两人虽杀了众多怪鸟,却也受了不少创伤。
水花激涌六侯爷飘然跃出,从湖面踏步奔来,摇头传音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水妖也忒恶毒,湖底七百余人各个都被混金玄冰铁链穿透琵琶骨,锁住双脚,想要凿开太过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