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弩张,遥遥包围着竹林间的一个茅草屋。
「龙妃就立在茅屋钱,布衣荆钗,素颜如雪,笑吟吟地扫望着众人,她比我记忆中更加美丽。那些人不
知是忌惮她手中的苍龙角,还是被她的容光所慑,鸦雀无声,一动也不敢动。
「一片又一片的鸟群飞来了,和狂奔如潮的野兽上下呼应,穿梭在竹林周遭。人群中有人叫道:『大家
还等什么?只要抓住这妖女和那小兔崽子,还怕拓拔野不乖乖就范么?』零零落落地响起呼应声,但依旧没
人敢上前动手。
「那是正是『天池山大战』最激烈的时刻,黄帝远在千里之外,轩辕山四周只有极少的金族护卫军,这
些混蛋斗不过轩辕,就使这种无耻的技俩。我气怒不平,一边寻思如何帮助龙妃,一边四处探寻泊尧的身影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哈哈大笑道:『你们来的正好,寡人已经静候多时了。』
「众人闻声大乱,有人惊叫:『公孙轩辕!』我抬头望去,只见崖顶阳光刺眼,一个人影骑在白龙鹿上
,凛凛如天神,对着众人笑道:『诸位,自阪泉一战,刹那芳华已有几年未现人世。你们猜猜是自己的头颅
结实呢,还是对面的破天峰牢靠?』说着,手中光芒一闪。
「只听『轰』的一声巨震,对面山岭上的一座峭拔石峰应声断裂,朝着山谷轰隆隆滚落,冰川坍塌,雪
崩不绝。
「那些人惊哗大叫,或骑鸟冲天逃散,或御兽掉头狂奔,顷刻之间,就逃散了大半。剩下的不是被冰雪
掩埋,就是跪地求饶。
「哼,要换了是我,岂能轻饶了这些逆贼?龙妃却只是微微一笑,九江他们全都放走了。等到山谷内再
无旁人,那人才骑着白龙鹿从雪岭上疾驰而下,闪电似的将我拦腰抱起,山手在脸上一抹,变成了先前所见
的无赖少年。
「我又惊又怒,挣脱不得,却听龙妃笑道:『泊尧,别胡闹。小心螣儿姐姐咬你。』他朝我扮了个鬼脸
,笑道:『我已经先下手为强,咬过她了。』我吃了一惊,才知道他竟然就是泊尧!
「白龙鹿转头欢嘶,朝我脸上添来,我脑中一片空茫,想不到当年顽皮捣蛋的男孩儿,竟然已经长成了
挺拔少年。」
「他跃到龙妃身边,从口中吐出一只甲虫,笑嘻嘻地说:『娘,小小一只变声虫,加上一点儿炎火流沙
,就将这些胆小鬼吓跑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原来他听闻叛军要来,早早在对面雪岭上买下了炎火流沙,
算准时间,用火引点着。再起着白龙鹿,口含变声虫,桥化成公孙轩辕的模样,将叛贼唬得不战而败。」
她微微一笑,柔声说:「他从小古灵精怪,长大了还是这般。久别重逢,我恍恍惚惚,就像是做了一场
大梦,龙妃和我说什么,也全记不真切了,只是在不断地回想先前他所说的话,以及……以及那两个吻,心
乱如麻,耳根如烧,从未有过的迷乱。」
「那天夜里,我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听他说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两岸春花摇曳,河水在月色下泛着万
点银光,他斜躺在树枝上,一荡一荡,一边说,一边嘴带微笑,不怀好意地凝视着我。」
「我从来没害怕过人和人,但不知为什么,在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我竟说不出的紧张,低着头,不
敢与他对视,隐隐之中又仿佛带着几丝朦朦胧胧、无法言喻的期待。」
「夜风吹来,夹带着他身上的气息,像绿松花般的好闻。我正忐忑不安,他却忽然停了下来,过了好一
会儿,才略带着沙哑的嗓音,问我:『螣儿姐姐,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一愣,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等我说话,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已经有好几年啦。白天夜里,常常
会没来由地想起她。却不知她心里,有没有想过我?』我心中一沉,像被蜜蜂蛰了似的刺痛,想起他亲我时
说的那些荒唐话,心里突然又是一紧。」
「风停住了,四周静谧得听不见半点儿声音,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神色古怪,就像居高临下的豹子。
」
「我顿时明白他说的那个姑娘是谁了,心里怦怦乱跳起来,咽喉像被什么紧紧扼住了,无法呼吸。」
「眼睁睁地望着他朝我一寸寸地迫近,一颗心紧张得像要蹦出咽喉,想要挣扎,却仿佛一只猎物,被他
震慑,周身酥软,不能动弹。」
「他猛地一跃而下,将我紧紧地抵在岩石上,脸贴着脸,呼吸灼热得像南荒的炎风,一字字地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