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丹丸后,果然觉得丹田内有五股真气相激相生,在奇经八脉间循环穿梭,每绕体一次,便增强许多。修炼
了不过四个时辰,真气竟似乎暴涨了一倍,心中惊喜,难以描述。
玄婴老祖也大感意外,没想到我进境如此神速,紧张、狂喜之余,似乎还有些许羡妒。
此后我每隔两个时辰便吞一颗丹丸,盘坐于冰壁的洞隙中循环炼气。每吞完五颗,再调息两个时辰,如
此五行循环一次,正好一「天」。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五「天」,丹丸只剩下了三颗,她却始终没来。
到了第六「日」,深渊里的漩涡越卷越高,距离玄婴老祖的鼎炉巳不过十余丈,有时浪涛轰鸣卷来,撞
击在炉壁上,白雾「哧哧」蒸腾,激得火焰更加狂猛。
玄婴老祖却不再嘶声惨叫,不管炉火如何炙烤,始终端然盘坐,竖长的双眼似闭非闭,口唇翕动,念念
有词。
我正想吞下第二十六颗丹丸,忽然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尖利的长啸,接着「咻咻」之声大作。抬头望去,
雪壑冰峰围合的蓝穹上,划过无数道赤红的火箭,云霞迸舞,群鸟惊飞。
又听号角破空,夹带着阵阵凄厉的骨铃,引起野兽此起彼伏的咆哮。
玄婴老祖的脸色骤变,睁开眼,目光如利电似的朝上眺望,竟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与骇怕。
我心中更是大凛,难道是炎黄军从盖国长老哪里听说了我被龙鹫虏走的消息,一路追杀过来了?
空中巨石纵横,火矢乱舞,冰壑四周冲起道道红光。冰峰崩塌,连着乱石、冰川,一齐从峭壁上滚滚坠
落,其中还夹杂着若干断折的箭矢。
我抓住半支断箭,箭杆上刻着蜿蜒的蛇纹。是蛇族!这些蛮子对公孙氏忠心耿耿,定是打探到我的踪迹
,到这里抢功来了!
我又惊又怒,玄婴老祖却咪起眼,舒了口长气,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还是那小妖女。嘿嘿,就凭
她这点儿本事,也想学什么苍龙角?」
蛇族军队剽悍凶狠,一旦认定是她救了我,定然痛下杀手。我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玄婴老祖连声喝止
,沿着冰壁飞速上冲,很快便跃出了壑口。
狂风鼓舞,火矢呼啸着从四周怒射而过。几块巨石从天而降,接二连三地将我身边的冰塔、冰墙撞得四
炸迸飞。
几百个蛇族蛮人骑乘着蛇鹫,狂呼怪叫,沿着东侧的雪岭疾速飞来,不断弯弓放箭。
蛇鹫飞骑的后下方,则是数以百计的青铜投石车,在一条条巨蟒的拖引下,朝着山上蜿蜒冲来,速度极
快。
每辆铜车分为三节,稳稳地架在巨蟒背上。前后两节装满了巨石,各站着一个蛇族大汉,中间那节车上
则立着两个大汉,有条不紊地接过巨石,安放在投石机上,高高地抛射而出。
更远处,冰洋湛蓝连天,百余艘蛇首帆船正乘风破浪,绕过最北端的霄岭,朝着「天之涯」疾速挺进。
转头西望,数十艘战舰已经沿岸停靠,成千上万的蛇族将士分列蛇阵,旌旗卷舞,朝着山谷中冲来。
略一数去,来的蛇军至少有两三万之多。海、陆、空三头并进,东西夹击,却层次分明,秩序井然,俨
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
在漫天火矢冲击下,西面原本绚丽斑斓的山野巳卷起了熊熊野火,兽群惊嘶狂奔,有的被箭矢射中,悲
鸣倒地;有的受烈火焚烧,嘶声惨烈;有的则惊惶逃向两侧雪岭,被崩塌的冰石轰然掩埋。
在这苍茫死寂的北极,唯有这片沃野美如江南,却在片刻之间,因我而成涂炭!我怒火如焚,双拳捏得
「咯咯」作响。这些蛮子既然想赶尽杀绝,老子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那凄烈的号角声吹得越来越加高越,令人闻之寒毛尽乍。
群兽如回潮怒浪,纷纷止住奔逃,漫山遍野地仰头悲吼。狮虎、青鹿、苍狼、白羚、凶牛……乃至鹫鸟
、雪鹰,各种飞禽走兽全都跟随着那激越的角声,发出排山倒海的咆哮。
角声从西北侧的雪峰遥遥传来。她站在陡峭的冰崖边,碧衣鼓舞,飘飘欲飞,仰头吹着赤红的龙角。鹫
鸟在她头顶盘旋。
角声妖诡森寒,却听得我热血如沸。那些兽群更如着了魔似的,不顾烈火,不顾箭矢,在号角的指挥下
,汇如汹汹怒潮,向那些绕过雪岭、出现在岸边的蛇族军队狂奔猛冲。
曾听说大荒中有人能奏乐御兽,其中又以龙女、百里春秋、火仇仙子等人最为了得。但这些人有的死了
,有的隐退,无缘得闻其妙。想不到她年Ji轻轻,竟有如此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