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要不是遇上我,早死了一百遍啦。」
我凝神扫探,浑身上下数十个伤口都已愈合如初,就连错断的经脉、骨骼亦大多接合,只待休养恢复。
又惊又奇,想不到她区区几颗丹丸,竟有这等奇效!
她见我讶异,更加得意,挑眉笑道:「这些『五行丸』虽能迅速愈合骨骼、经脉,却少不了脱胎换骨的
疼痛。你乖乖地在这儿躺着养伤,我去收拾那老怪物。」转身飞掠,碧衣如风荷摇曳,很快便消失在虹霞雨
雾之中。
我吐了口长气,如释重负,心中却又空空落落,有些莫名的惆怅。不知她所说的「老怪物」是谁?
不等多想,左侧肋骨突然锥心剧痛,接着「格拉啦」脆响不绝,全身骨骼象是全都挤到了一起,疼得我
金星乱舞,眼泪、汗水全都迸涌而出。这才明白她说的「脱胎换骨的疼痛」。
这种痛楚历所未历,就象被全身打散了,又重新糅合在一起,我自负最能吃苦捱痛,却也被磨折得浑身
战栗,嘶声大吼。
也不知煎熬了多久,痛楚方才渐渐消散,我精疲力竭,连呻吟的气力也没有了,蜷在礁岩海浪中,迷迷
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又是一阵碎断挤压似的尖锐剧疼,将我生生痛醒。这次比先前更加猛烈,仿佛重锤猛击,
利斧怒凿,恨不能一头撞死。
痛极昏迷,醒复剧痛,如此循环反复,到了第七次醒来时,全身虽然仍在热辣辣地烧疼,却已没了先前
撕裂欲死的痛楚。再凝神细察,奇经八脉、断骨伤口果然尽皆愈合,手脚也有了些许力气。
朝东望去,冰洋湛蓝如靛,那轮红日已经越过了白雪皑皑的海岸线,照北极太阳移动的速度来推算,我
竟已昏迷了好几「日」。
不知何时,身旁的礁岩石隙里多了十余个淡青色的圆果,和几十株鲜绿的齿叶草,六七只长喙正在岩石
上跳来跳去,争相啄食,见我醒来,纷纷尖啼着冲天飞起。
这些碧草、青果想必就是龙鹫衔来的「寄生草」与「冰甘果」了,闻来清香扑鼻。我这才觉得唇焦口燥
,饥渴难耐,于是坐起身,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冰甘果清凉甘甜,恰如其名。寄生草虽名为草,却叶质幼嫩,比那些菜蔬更为爽口。草果入腹,丹田内
仿佛多了一盆炭火烘烤,暖洋洋地直达奇经八脉,气力倍增,竟有意想不到的疗伤益气之效。
我盘腿调息了一会儿,精神大振,凝神内视,真元已恢复了两三成。
空中传来熟悉的「呀呀」之声,睁眼望去,果然是那只龙鹫衔着十几株寄生草俯冲而来。
眼见那紫瞳少女没有随它同至,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失望。
龙鹫绕顶盘旋,将药草抛在我身边,便又呀呀叫着朝东边的雪岭飞去。我跃起身,大声呼唤,它却浑然
不管,消失在雪峰云霞之间。
四处眺望,前方天海茫茫,青碧相接;东南雪岭连绵,云蒸霞蔚。一时间,我茫然不知所往。
海浪声声,潮水一重重地刷过礁岩,朝外退去,左下方又露出那一小角漆黑的「鱼肠宫」来。
我心中一紧,不知洞中那些骸骨是谁?巨蛇生耶死耶?刚想到洞中再探个究竟,便又迟疑起来。
龙鹫既然不是姥姥所化,妹妹自然不会在洞里了。如果就在我入洞时,那紫瞳少女回到这里,看不见我
,会不会以为我不告而别呢?
想起那双似笑非笑的紫色眼睛,我的脸上又是莫名一阵烧烫。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药术如此高妙,又有驭鸟骑鲸之能,为何独自一人住在这人迹罕至的「天之涯」?
大荒中的巫医我大抵知晓,思来想去,却找不到一人能和她对上号。
不管她是谁,滴水之恩,当湖海相报。她救了我性命,恩同再造,就算她当真要我做奴隶,乔某人又岂
能抗辞?大不了等我杀了公孙氏,再将这条命卖给她便是!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打定主意,留在这里等那少女回来。但风起风灭,潮退潮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依旧不见她的踪影。
我吃光了寄生草,又抓了几条红鳞冰鳕鱼,生啖充饥,而后继续坐在礁石上盘腿调息。迷迷糊糊中又睡
着了,再睁开眼时,红日东悬,一动不动,惟有海浪淹过了双膝。
在这北海以北,世界的尽头,白日漫长无边,时间象是静止了。我雕冰为壶,磨石成沙,做了十二个沙
漏,十二个沙漏全部翻转,便是一「天」。每过一「天」,我就在礁石上刻一道痕。
沙漏翻转,礁岩上的刻痕越来越多,就这么过了十八「天」,她依然杳无踪影。我终日御气调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