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曼妮,谁会无聊到把钻石当成吊灯的装饰品?”她哥哥大笑。
“有,”瓦西里忽然转过头接过话茬:“据说欧洲一些非常富有的贵族王室都曾做过这种事,比如玛丽女王,听说她的一盏台灯上面镶嵌了足足六十多颗宝石。”
我不禁朝他看了一眼。脱掉了雨披后我总算看清了我们这位新朋友他的长相,他有张偏南斯拉夫人的脸,皮肤苍白,淡黄色头发,黑框眼镜下一双颜色很浅的湖蓝色眼睛。这长相令我觉得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那这座城堡的主人也很有钱么?”一边脱下上衣用力拧干,我一边问他。
“当然。你没听说过么,红蔷薇城堡的主人黑公爵曾经是整个罗马尼亚最富有的贵族。”
“没有,不过类似的说法在很多低俗小说里我都见过。”我的话让伊萨贝拉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她道:“不过我倒是对这个公爵的故事有点兴趣,他什么样?这里居然没有一幅他的画像。”
的确,经她这么一说我发现,这座内部保存得还算完好的古堡里的确一幅主人的画像都没有。这是很反常的,众所周知,那些古老的皇族以及贵族家庭都有流传他们肖像画的习惯,少则几幅,多则几十甚至上百。一幅画像都不给自己后代留下的贵族几乎没有,除非被认为毁灭。
瓦西里听后笑了笑,一边从身上卸下沉重的旅行包,一边对我们道:“我想吃晚餐了,你们饿不饿?”
三.
瓦西里的晚餐是一大块当地土制的酸乳酪,以及黑啤酒。
他给我们每人分了一块奶酪。土制奶酪的气味不太好闻,有股很重的羊膻味,曼妮闻了下味道就没兴趣了,伊萨贝拉则靠在壁炉边嚼着她的彩虹糖,只有我和艾瑞克吃得很香,因为配上当地的黑啤酒,能尝出很纯正的奶味,并且还有种特别的咸鲜。
吃过饭后,瓦西里跟我们讲述了这座城堡以及有关它主人的一个故事。
他说红蔷薇城堡距今大约有四百年的历史了,四百年前这附近听说曾是片颇为繁华的小镇,而城堡也远不像今天所看到的样子,它是巍峨而簇新的,一座美丽得全国皆知的城堡。
堡内种着很多野生蔷薇,每年五到九月是蔷薇花开得最旺盛的季节,一到那段日子,从远处朝这座城堡看,它就好象漂浮在一层红色雾气里一样,非常漂亮。因而所有人都渐渐忘了它刚建成时所起的名字,而叫它红蔷薇城堡。
城堡主人是名年轻的公爵,传说他非常好战也非常善战,每次作战无往不胜,而每次战后他都会将他家族的标志——一枚黑色印章烙在敌军将领的额头上,所以无论他的敌人还是追随者,都习惯称他黑公爵。即使在几百年后他真实名字早被人忘记的今天,世人仍记得他这个称谓,那个令他敌人闻风丧胆的称谓。
然而有一天这位骁勇善战的公爵突然死了,没有死于战场,却死于一次晚宴过后路上突遇的伏击。
据说那是一场非常可耻的政治阴谋,当然,这也只是后人的猜测,因为他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很久,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他,但能列举出来的可能想杀了他的人却多不胜数。他太强大,也太富有,所以仇人势必也多,那些明着的或者暗着的,甚至可能包括他的妻子。
“好老套的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伊萨贝拉打了个哈欠,她从壁炉边挪到我身后抱住了我,用她的胸脯轻轻摩挲着我的背。我不由自主朝曼妮看了一眼,想象她硕大的乳房摩擦在我背上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故事还没结束,伊萨贝拉。”瓦西里微笑着道。
不知为什么他的笑容令我再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仍想不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那后来怎么样了,凶手找到没?”艾瑞克问。
瓦西里摇摇头:“凶手一直都没有找到。”
服了丧之后,黑公爵的妻子继承了这座城堡和他所有的财产,成了全国最富有的女人。那个以打仗为乐趣的男人死去之后,她就仿佛被解除了所有的束缚,整天在城堡里举行酒宴,同一切向她献殷勤的男人调情上床。直到有一天,一个暴风雨来临的夜晚,某个男人依照约定在夜里爬进她房间的窗户时,意外地发现她死了,死在自己的床上,心脏被从胸膛里挖了出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她额头烙着枚印章,黑公爵家族的黑色印章。
第二个死去的人是他弟弟,那个英俊的但终日游手好闲的家伙,以胆小怕事而被周围人所轻视。他在公爵夫人葬礼举行的当天下午被人发现勒死在厨房的房梁上,同样的,额头上被烙着他家那枚黑色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