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不小心岔了气的男生皱了皱眉,重新蹲下去,看着那个几乎没挪动位置的男人,双眼中隐隐出现一丝不耐烦的感觉。他蹲在那儿,两手搭在膝盖上,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半天,最后伸手面无表情地把那个男人大衣给脱了下来。那件大衣干着的时候还好,湿着简直重得要命,白白加了很大的重量。
他把男人的胳膊重新绕过脖颈搭到自己的肩膀上,试了两次,才总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都说晕了或者喝多了的人会显得特别重,一点也不假……
男生一边面无表情地低声吐槽:“真是头猪。”一边架着男人跌跌撞撞艰难地朝前挪动,脖颈往上,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而憋得泛红,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的。
就在他认真地考虑把男人就这么扔在海边的可行性时,身上压着的重量突然轻了一些,绕过他的脖颈正被他拽着的手也动了动。
男生面无表情地偏了偏头,不出预料地看到男人一直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一贯精明的眸子在这清醒的片刻显得有些水蒙蒙的,似乎有些懵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男人感觉到身上的湿意,垂眼看了看两人落汤鸡一般的状态,有些反应不过来。
“……”架着他的男生没有答话,而是默默地冲天翻了白眼,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问话,一脸习以为常但是又极为无语的样子。
男人看到那个男生沉默着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海,道:“我又……?”
男生依旧没有开口答他的话,似乎觉得压根没有必要反正他自问自答也能很快搞清楚状态一般。
“刚才掉进海里了?”果然,那个男人又开了口,问道。
男生继续翻白眼,心说废话,不然是自己跑进去穿着衣服洗了遍澡么……
“醒了就自己走……”男生不耐烦地拍了拍还垂在他肩膀上的手,慢吞吞地咕哝道:“你太重了。”他侧身避开了一些,让那个男人的手从他肩膀上滑下去,然后朝旁边挪了一小步,独自站直了身体揉着被压得有些疼的肩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个男人。
他每次事后都会陷入这样的神情里,深深地锁着眉,似乎想努力回想起一些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般。
嗤——男生扭开脸,心里道:傻站着有用么?反正也不可能想出朵花来,解释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长进……
谁知那个男人却猛地抬起眼,盯着他道:“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跟着大师去完医务室正朝宿舍楼方向走的罗小晨突然一拍手掌。
“卧槽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夏之铭还在纠结熟人和非熟人的问题,被罗小晨这么一嗓子惊了一下,刚才似乎被触动了某个神经呼之欲出的东西就这么被吓没了,身为强迫症患者,他恼怒地简直想把罗小晨剁吧剁吧去喂兔子。
因为之前治人要紧,大师便把那些“吼”留在那个圈里没工夫想怎么处理的问题,这会儿正好走回那个圆圈那儿,大师正摸着下巴跟聂仁衍他们商量呢,被罗小晨这么一叫,也都盯着他看,心说:你想起什么来了?难不成你知道梼杌是谁?
谁知罗小晨却走了两步一把搂住聂仁衍的肩膀,笑得非常坏,道:“哥们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前几天窝在山洞里大概不知道。”
“什么?”聂仁衍有些糊涂,“老头子不是一直都在给我传纸鹤么,有什么好消息他没告诉我?”
“因为只有老头子反应不过来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罗小晨嘿嘿笑了两声,道:“还记得你去山洞之前,回宿舍来接叶昭的时候,引过来了一大片的雾吗?”
“嗯,怎么?”
“这件事其他人虽然不清楚,但是基地高层还是知道始末的,他们大概觉得你们两个有点类似于不定时炸弹,怕你们跟普通人住在一起,万一哪天雾来了祸及一栋楼的无辜,于是打算把你们两个踢出宿舍楼,但是你们又是他们必须抱住的大腿,而且也招惹不起,总不能把你们踹出基地吧,所以他们把原本给某个高层住的后头那个单独的小屋腾了出来,拨给你俩住。”
正决定好把那群“吼”塞进他那个布兜空间的大师听到罗小晨这么给聂仁衍解释了一遍,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僵着脸心说:要死了个臭小子!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说,什么不定时炸弹,什么招惹不起,什么踹出基地……老夫这几天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开口呢,你怎么就跟倒豆子似的都说了!说不能挑点委婉的词吗?!
大师看到聂仁衍脸色一僵,心道要命了!赶紧开口道:“那什么,这都是那些人自说自话决定的,老夫正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