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从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才是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阁下真是得寸进尺,无理也要搅三分……我就只好出手了。”
他手里握着枪,心里便有了底气,也格外的镇定:“大哥,您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劫匪抖的跟筛糠似的:“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拦兄弟的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计较……”
钟云从这会儿也有些苦恼,他肯定不会真的开枪,但也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免得他一走,这家伙又继续蹲这儿当拦路虎。
他这冥思苦想该怎么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冷不丁却听到巷子里传出了嘈杂的声响:“站住!别跑!”
这恐吓中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而且应该不止一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这边对峙着的双方都始料未及,钟云从皱起眉:“是不是来抓你的啊?”
劫匪低声下气地回道:“不会吧?我这么一个小喽啰哪值得纠察队的人这么兴师动众的……”
钟云从冷笑一声:“你不是声称你背了好几条人命吗?”
劫匪谄媚一笑:“我这不是为了吓唬您吗?我哪有那胆儿……”
他俩在那儿虚以委蛇的时候,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钟云从一点都不慌,反正他又没犯法,而且这还启发了他——直接把这货交给那个什么纠察队得了,免得他还要动用死刑。
与他相反,那劫匪的心情显然很不平静,就差抓耳挠腮了。
钟云从回过头,正要和纠察队的人打声招呼,不曾想,一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他身上,他吃了一惊,见那个人有摔倒的趋势,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没事吧?”
与此同时,一束手电光照了过来,让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是个干瘦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头。
虽然他才是被撞的那个,却忍不住担心撞人的那个是不是把自己的骨头给撞散了,那老头站都站不稳,两只鸡爪一样枯瘦的手哆哆嗦嗦地抓住他的外衣,泪眼汪汪地盯着他。
那眼神看的钟云从都有了罪恶感。
“把这老家伙给我抓起来!”大部队赶到了,二话不说就把老头给提溜走了,钟云从尚未反应过来,正想着打听一下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才被这般围追堵截。
他还想着多管闲事,却冷不丁被人阴了一把——那个完全被他忽略的劫匪在纠察队靠近的时候,把板砖一丢,扯着嗓子就吼了起来:“长官!我要举报!这个人他持枪抢劫!我就是受害者!”
钟云从目瞪口呆:黑白就是这么被颠倒的。
“不是,几位长官,你们别听这混蛋信口开河,明明是他要抢我……”钟云从赶紧为自己解释,却忘了自己手里握着的枪。
纠察队捕到了想要的猎物,正要鸣金收兵,没料到这边还有一档子事,原本也没当大事,不过听到“持枪”两个字,一个个耳朵都竖起来了。
再定睛一看,那年轻人手里果然有枪,枪口还对准了举报人,这不是人赃俱获吗?
于是苦口婆心努力解释的钟云从一脸懵逼地被人没收了□□,反剪了双臂,按在地上摩擦。
“冤枉啊!冤枉啊!我才是受害者啊!”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冤,却猛地发现几个围着他的纠察队员齐刷刷地分出了一条道。
什么情况?钟云从嚎的同时,眼角余光努力地看出去,也只瞥见一双麂皮靴慢悠悠地走近。
靴子的主人最后停在了他跟前,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吵死了,安静一点。”
是个相当好听的男声,懒洋洋的,听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可钟云从还是飞快地住了嘴,他很识相,知道这人才是老大,要给人家老大面子才行。
一名队员双手把缴来的枪械上交:“队长,这家伙真有枪,而且……”
后半句话他是凑到那队长耳边说的,钟云从没听清。
于是整个人愈发的七上八下。
那边反咬一口的劫匪也被绑了起来,一叠声的大呼小叫,中心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贼喊捉贼。
钟云从一听,气得不行,忘了禁言的规矩,不甘示弱地跟他对呛。
两边打擂台似的互相喊冤,搞的纠察队的人都无语了,正打算暴力镇压的时候,只听那队长轻笑一声:“堵上他们的嘴,两边都带回去。”
这下连喊冤的机会都没了,钟云从生无可恋地被塞进了一辆车的车后座,没一会儿,发现身边多了两个人。
那二位同样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东西,一个是先前那老头,另一个则是个年轻女子,看腹部隆起,竟然还怀着孕。
钟云从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一个老头,一个孕妇,能犯下什么大罪?